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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将镊子扔回托盘,金属撞击发出“铛”的一声。
“他的身体根本养不出肉。
” “我再给他准备一些营养品。
”都路久司十分好说话,无奈道,“你明天再来领人吧。
” 琴酒这才对都路久司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黑色衣角与银色发尾在空中划过低调的弧度,消失在门外,而门内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目送他出门之后,面上的亲切笑容仍然显得很真实。
他转身走到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眼皮紧闭的少年,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要让我失望啊。
” 等琴酒回到安全屋之后,打开客厅的灯光,便见到了满地狼藉。
除了被撞翻的茶几和垃圾桶之外,在地毯的覆盖面积之外甚至还有一个打碎的花瓶,残骸里有半个沾血的脚印和掌印,走近观察,就发现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延伸到楼梯上,卧室内。
在先前的黑暗里这点痕迹难以观察到,而影山步卧室内的地板上没有明显印记,大约是由于挪移的动作太过吃力,以至于等到来到二楼之后,手脚被割破的伤口已经在非人的体质下止了血。
男人站在空荡寂静的房子里,可以想象出发生了什么: 少年在客厅里经历过极端的痛苦折磨,在第一次疼痛告一段落后,获得理智,勉强从客厅爬上二楼,去拿放在卧室的手机。
因为他并不习惯用智能机,更没有可以聊天的朋友,所以没有随身带在身上的习惯。
也许是在卧室里昏迷了一段时间,等再次醒来,终于拨出求助电话之后,却被立刻挂断。
琴酒俯下身从地板上捡起那部沾了点血迹的手机,点开屏幕,没有任何密码,屏幕还留在通话结束后的界面,而通讯记录里唯一的一条就是拨出的这一通电话,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就是琴酒的号码。
当时琴酒并没有第一时刻发现少年的异常,他足足多花了二十分钟排除风险,而在这通电话之后影山步没有再尝试拨通第二次。
或许是怕打扰了琴酒,他执着地点亮屏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直到再次昏迷也没有得到一个回拨。
对于影山步来说,不被期待与不期待别人已经是他生活的常态。
在他过去的日子里,为了不受到伤害,他早就该学会不对其他人抱有任何希望,毕竟如果一个人交朋友就会被背叛,认大哥就会被抛弃,还被正常社会的同龄人霸凌,被老师和长辈冷眼旁观。
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独力长成现在的样子,靠得可不只是自力更生,还有一些足够狠也足够冷漠的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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