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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花人皮 xiuhuarenpi(2/5)

小洞。

李莲花忽地爬到床上，方多病吓了一跳：&ldquo你做什么？&rdquo李莲花一抬头，&ldquo砰&rdquo的一声后脑勺撞在床架上，&ldquo哎呀&rdquo一声，他转过头来，呆呆地看那床架。

方多病好奇心起，也爬上床探头看那床架，只见楠木上床架内侧极高的地方深深嵌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ldquo金丝珍珠&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喃喃地道，&ldquo你聪明得紧，你说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rdquo方多病睁大眼睛，伸指就想把那金丝珍珠拔出来：&ldquo这是凤冠上的吧？难道他们夫妻打架，把凤冠扔到这里来？&rdquo李莲花抬手拦住，仍是喃喃地道：&ldquo虽不中亦不远&hellip&hellip但在这里&hellip&hellip未免有些高&hellip&hellip&rdquo他下了床，在房里走了两圈，叹了口气，&ldquo你那表妹做新娘，却是别人入洞房，难怪这人死得稀里糊涂，只怕人到了阴曹地府还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死的。

&rdquo 方多病大吃一惊：&ldquo你说什么？别人入洞房？你说新娘不是蕲如玉？&rdquo李莲花斜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ldquo这再明显不过&hellip&hellip若非蕲春兰骗了你我，就是蕲如玉骗了蕲春兰&hellip&hellip&rdquo他突地把那件新娘中衣披在方多病身上，方多病骤不及防，手忙脚乱地要脱，李莲花拍了拍他的肩头：&ldquo你用右手多过左手，是吧？&rdquo方多病左手衣袖缠住右手衣袖，闻言一怔：&ldquo不错&hellip&hellip&rdquo李莲花顺手拾起桌上的黄金烛台，递到方多病右手，方多病随手握住，莫名其妙，&ldquo干什么？&rdquo李莲花扳起他双手，把烛台藏在衣内，右手握后，左手握前，往下一刺。

方多病&ldquo哎呀&rdquo一声叫了起来：&ldquo难道是蕲如玉杀了魏清愁？&rdquo如此比划，显而易见，新婚之夜，新娘衣中藏有利器，新娘右手持着凶器隔衣袖刺杀魏清愁，那中衣之上留的小孔，并非是三十几个孔，而是一个，只不过衣袖多层，而又褶皱，被穿过多次而已。

右手衣袖孔大些，那是因为凶器先穿过右手衣袖之故。

李莲花摇了摇头：&ldquo你看被褥上血迹如此少，被褥底下那么多血，这人被刺中要害之后一直在床上躺到死去，流血极多。

无论凶手拿的是什么利器，这一刺显然劲道极强，说不定把他钉在床上，你那表妹可会武功？&rdquo方多病瞪眼道：&ldquo我连表妹都没见过，怎知她会不会武功？&rdquo李莲花道：&ldquo你这表哥也做得差劲之极&hellip&hellip不过&hellip&hellip那新娘若是女子，跪在床上刺杀新郎，她头戴的凤冠能撞到床架上面，显然她比我高一些。

&rdquo他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凤冠的高度，&ldquo若不是你表妹身高八尺一寸，就是那新婚之夜穿着霞披头戴凤冠的新娘另有其人。

&rdquo 方多病骇然，呆了半晌：&ldquo新婚之夜，竟有人假扮新娘，刺杀新郎，蕲春兰也太窝囊，堂堂江浙大富，手下高手不少，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rdquo李莲花嘻嘻一笑：&ldquo身高八尺一寸的新娘，倒是少见。

&rdquo方多病喃喃自语：&ldquo蕲春兰说蕲如玉睡醒看见魏清愁变成一张人皮，分明在胡说，要么便是蕲如玉杀了魏清愁，要么便是有人假冒新娘杀死魏清愁，而且这个新娘&mdash&mdash这个假新娘十有八九和蕲春兰乃是同伙，否则蕲如玉为何要说谎？身高八尺一寸的新娘子毕竟少见，怎会蕲家浑然不觉？&rdquo李莲花慢吞吞地道：&ldquo那你非见一见你那&lsquo表妹&rsquo了。

&rdquo 正说到&ldquo表妹&rdquo，红色小楼外忽的&ldquo哗啦&rdquo一声。

&ldquo谁？&rdquo方多病喝了一声，屋外一人撩开门边悬挂的珍珠帘子，一头长发不梳，灰袍长袖，正是展云飞。

他淡淡地看了李莲花一眼，似乎方才已经听见两人对话许久了：&ldquo两位看完了么？&rdquo方多病咳嗽一声：&ldquo看完了。

&rdquo在他想来，如果蕲家合谋杀魏清愁，这展云飞必定脱不了干系，故而看人的眼神未免就有点古怪。

展云飞拱了拱手：&ldquo老爷请两位幽兰堂说话。

&rdquo 幽兰堂是神仙府的主院，蕲春兰和蕲如玉，以及蕲春兰的夫人游氏都住在幽兰堂中。

展云飞带领李莲花和方多病踏入幽兰堂，只见墙头门外人影隐约，在廊前屋后更是站立着七八位白衣剑士，人人神情肃然，严加戒备。

李莲花赞道：&ldquo展大侠果然了得，训练出这许多剑士，人人武功高强，都是人才。

&rdquo方多病也道：&ldquo幽兰堂固若金汤，其实蕲伯父不必害怕，有展大侠在，何事不能解决？我等远道而来，倒是多余了。

&rdquo李莲花乃是真心赞美，方多病却是故意讽刺，展云飞淡淡掠了李莲花一眼，那眼神仍旧很古怪：&ldquo过奖了。

&rdquo方多病呛了口气，正待再说两句，几人已走到幽兰堂正厅门口，蕲春兰就在门前等候，满脸焦急，一见方多病便把他一把拉住：&ldquo你们可明白了那绣花人皮的涵义？&rdquo方多病莫名其妙，愕然道：&ldquo什么涵义&hellip&hellip&rdquo 蕲春兰失望之极，连连跺脚：&ldquo云飞，你告诉他们，冤孽冤孽，我那&hellip&hellip我那苦命的如玉&hellip&hellip怎会惹上这种魔头&hellip&hellip&rdquo展云飞关上大门，请方多病和李莲花上坐，蕲春兰在一旁不住走来走去，显得很是烦躁。

原来蕲春兰的女儿蕲如玉右脚微跛，个子甚矮，也不是什么身高八尺一寸的奇女子，她跛了右脚，很少出门，蕲春兰本打算将女儿嫁与展云飞，了却一桩心事。

蕲如玉虽然跛脚，但年方十八，家财万贯，容貌清秀，展云飞虽然年纪大些，却也是一代俊杰，在蕲春兰看来本是桩再合适不过的姻缘。

谁知展云飞出言谢绝，不愿迎娶蕲如玉，蕲如玉大受打击，有一日偷偷溜出蕲家，和婢女几人在城郊游玩排遣心情，却将一个男人捡回蕲家，这男人自是魏清愁了。

魏清愁年纪既轻，又是英俊潇洒，语言温柔，不过月余两人结下婚姻之约。

蕲春兰本来不悦，但魏清愁相貌俊美，深得游氏喜爱，也不曾听闻什么劣迹，加之女儿成婚的嫁妆细软早已备好，被游氏再三怂恿，也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一日深夜，蕲春兰夜起拉屎，突然看见一道人影在墙上缓缓摇晃，形状古怪之极，他探头出去，倒抽一口凉气，只见魏清愁穿着一件白袍，在门外花廊地上爬动，就如一条人形的蠕虫，不住发出低低的怪笑声，蠕动着往门口方向爬去。

蕲春兰往门口方向一看，只见幽兰堂大门口站着一位面戴青纱的白衣女子，长发及腰，她面戴的青纱上依稀斑斑点点全是血迹，白衣上也尽是血迹，右臂悬空，竟是断了一截。

蕲春兰吓得魂飞魄散，一口痰堵在咽喉就昏死过去，等到白日醒来，却是躺在自己床上，询问游氏，游氏反说他半夜梦鬼，胡说八道！ 但经此一事，蕲春兰对魏清愁不免起了许多疑心，婚姻之期越近，越是寝食难安，终于忍耐不住，派遣展云飞上京师调查魏清愁。

然而展云飞一去一来耗时月余，蕲如玉和魏清愁按期成婚，谁知新婚之夜，便发生了如此诡异可怖之事！蕲春兰想起那夜看见的魏清愁和女鬼，害怕之极，日夜担心那女鬼害死魏清愁之后，尚要害死蕲家全家，将人人剥皮绣花，故而恐惧之极。

展云飞性情冷淡，说话简练，故事说得半点也不动听，方多病听得无聊，目光不免在幽兰堂中许多事物上移动，只见一位青衣少女一直垂头坐在一旁，不言不动，约莫就是他那&ldquo表妹&rdquo。

展云飞将事情交代清楚，方多病忍不住就问：&ldquo如玉表妹，那日&hellip&hellip你醒来之时，究竟看到了什么？&rdquo心中却道：如果新娘不是你，你怎会以为自己是新娘？世上哪有进没进洞房都搞不清楚的新娘子？莫非你和那假新娘串通了？ &ldquo我&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rdquo蕲如玉颤声道，尚未说出什么，眼泪已夺眶而出，&ldquo我只记得我坐在洞房里，清愁喝醉了进来&hellip&hellip然后&hellip&hellip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就看到&hellip&hellip看到满床的血，还有那张&hellip&hellip那张&hellip&hellip&rdquo她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

李莲花看了一眼桌上的清茶，方多病连忙端起茶，让蕲如玉喝了一口，接口道：&ldquo还有那张人皮？&rdquo蕲如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方多病心里诧异，如果坐在洞房里的确是蕲如玉，那假新娘是如何假扮新娘的？要知假扮新娘，自是要让魏清愁误以为她是蕲如玉，可蕲如玉清醒时魏清愁已经进来了，那假新娘要如何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蕲如玉移走，再更换衣服假扮成蕲如玉？转头看李莲花，却见他微微一笑，似乎对蕲如玉的回答很是满意，心里越发悻悻然，&ldquo不知展大侠上京师所得如何？&rdquo 展云飞沉静地道：&ldquo魏清愁父母双亡，家境贫困，其人相貌俊秀，拜在峨嵋门下习武，不久改师&lsquo独行盗&rsquo张铁腿。

两年前出道，绝口不提家世师门，以贵公子姿态行走江湖，未做什么大事，然名声不赖。

&rdquo他说得含蓄，方多病却脱口问道：&ldquo他哪里来的钱？&rdquo展云飞摇了摇头，李莲花道：&ldquo人家摔入悬崖之下，发现什么秘笈宝藏，一夜之间便成武功高强的贵公子，也是有的。

&rdquo方多病道：&ldquo胡说八道！总而言之，张铁腿在四年前就死了，依照张铁腿的武功学问，万万教不出魏清愁这样的徒弟，这其中一定有问题！&rdquo李莲花慢吞吞地道：&ldquo说不定他的学问武功是峨嵋尼姑们教的&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正想破口大骂死莲花专门和他抬杠，突然想起他&ldquo亲戚&rdquo蕲春兰在场，及时忍住，淡淡地道：&ldquo蛾嵋尼姑却没钱让他吃白食做贵公子，张铁腿自己也是穷得要命，否则怎会去打劫？&rdquo 展云飞点了点头：&ldquo张铁腿四年前死于&lsquo忠义侠&rsquo霍平川手下，魏清愁两年前方才出道，这期间的两年不知所踪，必有问题。

&rdquo李莲花喃喃地自言自语了几句，突地睁大眼睛看着蕲如玉：&ldquo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这若是魏清愁的皮，那他的尸体在哪里？&rdquo 蕲如玉一呆，蕲春兰和游氏面面相觑，展云飞沉声道：&ldquo不知所踪。

&rdquo李莲花叹了口气：&ldquo也就是说，那天晚上，蕲姑娘进了洞房之后不久，魏清愁就进来了，魏清愁进洞房之后，蕲姑娘突然人事不知，醒来之后，看到被褥之下都是鲜血，床上有一张人皮，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痕迹或者尸体，是么？&rdquo蕲如玉点了点头，脸色越发惨白。

李莲花道：&ldquo洞房之夜，应当不会有人再进出洞房，那魏清愁是如何凭空消失的？此其一&hellip&hellip若是有人杀死魏清愁，他是如何进入洞房，又如何消失的？此其二&hellip&hellip还有那张人皮&hellip&hellip如果有人杀死魏清愁就是为了剥这张人皮，那他为何没有拿走？此其三&hellip&hellip&rdquo &ldquo秘道&hellip&hellip&rdquo蕲春兰喃喃地道，&ldquo云飞，那红妆楼中有可能有秘道么？&rdquo展云飞摇了摇头，淡淡地道：&ldquo绝无可能。

&rdquo方多病忍不住道：&ldquo魏清愁身负武功，他难道不能打开窗户逃了出去？&rdquo展云飞道：&ldquo这也绝无可能，新婚之夜，洞房之外都是奴仆女婢，除非是笛飞声之流施展&lsquo横渡&rsquo身法，否则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看见。

&rdquo李莲花慢吞吞地问，&ldquo当日是谁先发现房中发生血案？&rdquo蕲春兰道：&ldquo是阿贵，他听到小姐惊叫，和大家破门而入，便看见房中血迹和人皮。

&rdquo他突道，&ldquo说到看守在洞房外的奴才，几十人都说当夜灯火一直没熄，但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rdquo李莲花道：&ldquo啊&hellip&hellip那个火自然没熄&hellip&hellip&rdquo方多病奇道：&ldquo什么火自然没熄，人家洞房花烛，你当人人都不熄灯么？胡说什么啊？&rdquo李莲花心不在焉地&ldquo啊&rdquo了一声，喃喃地道：&ldquo洞房花烛夜，有人要从里面钻出来绝无可能，定会引起注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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