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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的功夫果然不错呢。
” 萧拓已然是涤川园军校尉,如今一身铠甲,手持银杆长枪,打眼一瞧,竟是肃杀不已,着实让人想象不出,这萧拓日前乃是山头大王,一方土匪。
萧拓正与士兵交手,片刻之间,又听“咚”的一声,直震的人而鸣响不断,那士兵双手齐举,却也接不住萧拓那一下子,已然败得彻底。
“太子殿下,厉大人?” 萧拓武功卓绝,早听到有人缓步而来,当下回头去瞧,一张威严的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他立时单膝点地,将长枪立于身边,恭敬的道:“卑将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上军校尉厉大人。
” 围观的士兵训练有素,立刻纷纷矮身拜下,齐声高呼“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上军校尉厉大人”。
一时间吹风滚着尘土,四周里回荡着士兵们的高呼之声,远远近近飘荡不止。
不知道为何,荆白玉心中升起一股肃杀之感,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受用之感。
眼看着黑压压一片的士兵,荆白玉这才明白,为何父皇,还有各位藩王都如此钟爱于兵权,若是有兵权在手…… 有银钱在手,虽然能使人心情舒畅,却不如兵权在手,能叫人高枕无忧。
这样踏实的感觉,叫荆白玉煞是安心。
荆白玉道:“萧校尉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 “多谢太子殿下。
”萧拓毫不含糊,已然站起身来。
荆白玉道:“我今儿个就是来瞧瞧,你们该怎么训练便怎么训练。
” “是,太子殿下。
”萧拓叫副手继续练兵,自己走到荆白玉与厉长生身边,带着他们四处去瞧瞧。
厉长生道:“萧校尉也应该知道,过不了多少日子,皇上便要派遣特使与詹国会盟。
到时候,便是涤川园军第一次外出任务之时,萧校尉可又准备好了?” “是!”萧拓立刻抱拳,道:“卑将每日勤加练兵,丝毫不敢懈怠,定然能胜任保护太子殿下与厉大人的任务。
” 萧拓虽五大三粗,却也是个聪明人。
厉长生无有多言,萧拓已然猜到,这次特使任务,非小太子荆白玉莫属,否则厉长生与荆白玉,也不会到这里来巡查。
厉长生笑道:“有萧校尉这番话,太子殿下与卑臣亦能安心一些。
” 荆白玉无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厉长生往四周一瞧,道:“怎么不见陈校尉?” 这涤川园军乃是厉长生全权负责,一共万余人,厉长生不在之时,就由萧拓与他大哥陈均年负责。
如今只见萧拓一人练兵,却不见陈均年的人影,厉长生心中好奇。
荆白玉一瞧,道:“是啊,陈校尉人呢?” 萧拓生怕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人误会了去,道:“大哥……陈校尉就在军营,不敢怠慢。
只是方才有士兵闹事儿,陈校尉便去处理,应当不多时便会回来。
” “有人闹事儿?”荆白玉听了眯了眯眼目,道:“是何人?带我前去瞧瞧。
” 这涤川园军乃是方才组建起来,虽说是皇上亲自下令组建而成,但说到底,这涤川园军多半是土匪出身,只有两千精锐是后编排进来的,又不收编于任何一方,行事作风颇为诡异,叫人琢磨不透。
所以好些个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之人,便说这涤川园军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杂牌军罢了,老弱病残一群,根本无法上得战场,只是陪着皇上到处顽顽。
不只是外人瞧不起涤川园军,有些个被调拨而来的精锐,心中亦是不服气,觉着还不若在原本的军队里待着,并不想被分配而来。
荆白玉一听萧拓之言,心中不免想了许多。
他若是不早些煞一煞这些不服之人,往后里还怎么治军严明? 厉长生知荆白玉心中是如何想的,也正好趁此机会给小太子荆白玉立威,便说:“还请萧校尉带路。
” “敬诺!”萧拓立刻引着他们往小教场方向而去。
那陈均年此时此刻,的确就在小教场无疑,身边无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小兵站立着,站得并不挺拔,反而七扭八歪的,头上的头盔都无有戴正,恨不得一歪头便要掉下。
陈均年抱臂瞧着他,道:“好啊,头一天到我这儿来就闹事儿!好得很,你可知道,你这等行径,要受到何种惩罚?!” 那小兵并不服气,全然不怕的模样,冷笑一声道:“哎呦喂,吓唬谁呢!” 厉长生带着荆白玉前来,远远的就听到那士兵底气十足的说话声。
荆白玉皱了皱眉头,低声与厉长生道:“厉长生,你听……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厉长生亦是觉得耳熟,但…… 不等厉长生与荆白玉确定,就又听那士兵开了口。
台词是再熟悉也不能有的。
士兵昂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说:“你还敢处置我?你可知道我爹爹是谁?!” “这……”荆白玉眼睛瞪圆了几分,拉了拉厉长生的袖子,道:“我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毛病?前面那人……那人……是……” “喻青崖喻公子。
”厉长生还算是淡定的道。
那站没站相,正在受罚挨训的小兵,可不正是大名鼎鼎的喻青崖喻公子? 喻公子习惯性的抛了一句口头禅,陈均年不以为然,他可是山大王出身,土匪寨子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 陈均年煞是愉快的笑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爹爹是什么人?你爹爹不正是我吗?” “噗嗤——” 荆白玉走近,实在是没有忍住,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厉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大爷!”喻青崖火了,瞪着眼睛道:“就你长得这个丑样子,你还想做我爹?!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你这小子口无遮拦!竟敢顶撞本校尉!”陈均年也火了。
喻青崖与陈均年两个人,性子倒是有些个相似,都是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模样。
如今对在一起,仿佛热油里浇了水,噼里啪啦便炸开了锅。
陈均年当下将长枪一舞,别看他身材瘦高,但好歹是土匪头子,武艺比不上二弟萧拓是的确的,但也是个中高手。
喻青崖心里咯噔一下子,他那三脚猫功夫,多数还用在嘴皮子上,平日里打架直接叫家丁,若是家丁还打不过,那只能哭爹喊爹,叫他爹帮忙报仇,哪里有自己动过手的。
喻青崖反应还算快,连忙双手抱头蹲下。
“呼——”的一声,长枪堪堪从他头顶飞过。
喻青崖才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未有打中。
结果下一刻,陈均年半路改了招式,“咚”的又一下子杵了下来。
“啊——” 喻青崖大喊一声,感觉后背吃痛一记,他根本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飞扑而去,摔了个大马趴不说,下巴还挫在了地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的娘,小爷的下巴……” 喻青崖赶忙慌手慌脚的爬起来,赶忙从铠甲之中掏了一物出来,可不就是日前厉长生送他的玻璃镜子? 喻青崖举着镜子仔细去照,随即天崩地裂的大喊起来:“龟儿子!你把我的下巴打破了皮!流血了!我的脸,万一留了疤可怎生是好?我要回去跟我爹讲,你就等着罢!我爹是不会饶过你的!” 他絮絮叨叨的蹲在地上喊着,就瞧一片衣角挡在了前面。
喻青崖狐疑的抬头去看,仰着头就愣在了当场,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是你们!太好了,快救救我啊!” 厉长生笑而不语,荆白玉已然止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出来,仿佛瞧见了十足有趣的事情。
荆白玉大笑着道:“这是谁呀,我怎么一眼都瞧不出了?” “还能是谁?”喻青崖气愤道:“当然是我了,喻青崖啊!” “你骗人!”荆白玉板着一张小脸,正色的说:“本太子认识的喻公子乃是翩翩佳公子,最爱美,最喜欢捯饬,不像你这样黑炭团一样,一眼大一眼小,还鼻孔朝天!” 荆白玉说罢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
喻青崖赶忙站起,只觉得自己脸面已然全无,丢人丢到了家去,道:“笑……笑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然我也不能这般凄惨。
” 这喻青崖一转过头来,果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明明才两日不见,仿佛活脱脱变了个人。
本来粉白肤色的喻青崖,愣是一眨眼就变成了沙土地一般的黄黑色,脸颊皮肤还颗颗粒粒的。
这城郊军营可没个阴凉之地,虽说已然是秋季,但正午仍是有日光曝晒,早上下午却又狂风大作。
这一会儿暴晒一会儿风吹,喻青崖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皮肤禁受不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厉长生也很想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不过瞧了瞧喻青崖的模样,还是先问道:“喻公子这是……” 陈均年拿着长枪走过来,说:“太子殿下?厉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和这小子还认识?” 萧拓也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陈均年道:“被教训的又不是我。
” 厉长生道:“陈校尉有所不知,这位……士兵,乃是总督东厂喻厂督的干儿子。
” “总督东厂?”陈均年重复道。
喻青崖立刻大声说:“怎么的,吓到了罢!后悔了罢!没用的!” 陈均年露出苦恼的模样,道:“那是什么人?我不曾听说过。
” “你……”喻青崖差点被陈均年给气死了去,连他爹的名儿都不曾听说过,简直孤陋寡闻! 陈均年并非装模作样,他是直言不讳罢了。
毕竟陈均年来到都城不过几日,以前都是土匪,怎么会知道总督东厂的喻厂督是何人? 萧拓低声与陈均年解释了两句,陈均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喻厂督真是……可怜见的。
你说喻厂督没有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挑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收养。
说句大实话,这养儿不就为了老了有人尽孝送终吗?现在喻厂督还未老呢,指不定哪天先被他这位一事无成的干儿子给气死,唉……” “大哥……”萧拓最知道他大哥的性子,再多说几句,怕是要把人给气死了去。
陈均年小声嘟囔说:“我又没说错。
” 喻青崖已然被气死了去,全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只反复说着:“你等着,我回去跟我爹爹说!” 厉长生一瞧,这喻青崖好歹是喻厂督的干儿子,而且喻厂督显然是宝贝他宝贝得不行,旁人做不到的事儿,喻青崖只需几句话,喻厂督便即答应下来,哪里是不宝贝的样儿? 厉长生打圆场道:“喻公子这是犯了何错,指不定是误会。
他日前无有进过军营,陈校尉看在我的面上,多担待一二。
” “就是。
”喻青崖一看有人给他撑腰,还是厉长生!当下就挪到了厉长生身后,跟个受气包一样躲起来,还伸手要去拽厉长生的袖子。
“啪——” 荆白玉抬手,快准狠的将喻青崖的手拍开,道:“喻公子好端端的为何跑到军营戏耍?这外面的地儿那般大,还不够喻公子耍的?” “我……”喻青崖提起这个就委屈的要死,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荆白玉都被喻青崖给说糊涂了,自己又不曾下了命令,将喻青崖丢到这里来训练。
这喻青崖若是一直待在军营里,谁还在外面给他挣钱呢? 喻青崖颓废的道:“是我爹啊,把我丢到这里来的。
” 原来喻青崖收了厉长生的好处,对他爹一通软磨硬泡,喻督主最后松了口,答应为小太子荆白玉去皇上面前进言,但是有个前提条件。
喻青崖一高兴,二话不说,还未听条件是何,一口气便答应了下来,哪知道这完完全全便是个圈套。
喻厂督显然已想好了,叫人给喻青崖收拾行囊,竟是大晚上的,黑着天便将他丢进了近郊的涤川园军营之中。
喻青崖这回可傻了眼,他又是假哭又是要撞墙的,但是没人理他,小厮硬生生真的把他丢进军营之中,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去找喻风酌复命。
如此一来,喻青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爹还特意打点了一番,喻青崖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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