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们相互凝望,好像要从紧贴的瞳孔中进入对方的心灵。
这幅场景,既有甜蜜温馨的一面,也有残酷如铁的一面。
谁说爱情不需计算,这就好比一颗客星石闯入观象台顶那个庞大的算筹阵里,星流搅动,乱如蜂群。
他们要计算的东西很多,责任、承诺、勇气、荣誉……纵然爱情甜如蜜糖,纵然他们为彼此而生,可是否值得为之放弃生命中其他值得珍视的一切呢? 1 和死人交谈是一件困难的事。
只是夜盐别无选择。
翻越死亡之海让人胆战心惊,这么多年来她从未真正习惯过,但仍夜夜前往,从死人那儿汲取知识和忠告,若非如此,她无法支撑起阿络卡所应履行的职责。
每天晚上,等到侍卫和侍女都已安睡,白天的尘土开始回落大地,黑夜开始统治四野,她都会问自己那个问题:“我从没有准备好过,我从不想肩负什么担子,我喜欢跳舞,喜欢游荡,喜欢和那些英俊的河络调情、唱歌、戏耍,我是自在的风,我是山野的女儿,为什么这样的我却会是一名阿络卡呢?” 这样的孤独无人可以述说,因为他们早已习惯她就是阿络卡了。
夜盐必须赤脚踏过遍布荆棘和石块的阴阳分隔之地,去死人那里寻求支撑和安慰。
她的队伍已经跨过了越岐森林的最南端,面对着高高的重尾峰,再往西就是一片红石戈壁,荒原之海。
在宿营地,就可以看见那尊立在峭壁上的持矛铜人像,那是在河络古王国的全盛时期建造的初始神像。
河络有句谚语:“世人怕时间,时间怕铜像。
” 不过,那尊四百尺高的持矛铜人像上的腐蚀痕迹和锈迹,也展示出了时间的威力,它标志着河络古王国的盛期已经结束。
重尾山脊就是河络地界,往西的归人族皇帝,往东的归河络。
河络王熊悚希望她的队伍拐向气候更温暖的南方,去寻找其他河络分支寻求帮助,但夜盐心里另有打算。
她的队伍在路上已经行走十二天了,看到的都是干枯的森林和焦灼的大地,河流枯浅,曝于烈日,没有一个部落有余力帮助他人,而干旱并不是最可怕的敌人——所有的地方都显露出矿产枯竭的迹象。
再可怕的旱灾也会过去,但是死亡的大地宝藏呢,能否复生? 夜盐让队伍在荒原之海的边缘宿营,她在等一条消息。
等待中的河络焦躁不安,五天之后,这条消息才由一名骑着灰马、因饥渴而快要死亡的河络送来。
他递给阿络卡一根铜管,铜管里藏着一个纸卷。
那天下午,夜盐在营地中央燃起一堆很大的营火,她凝视火焰,试图从火焰中获取神的启示。
她把龟壳放到火上烧烤,炸裂的纹路像是用火焰的笔写成般那么清晰,她无可避免地看到自己和部族的命运,那些信息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但比上个月第一次看到时要好多了,但雀哥肯定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或许还有几名敏感的河络也注意到了。
“河络是神的真正子民,不能趴伏在浑浑噩噩的世人脚下。
”忧心忡忡的老铁匠银舌说。
他磨制了一辈子的箭矢,说话的时候也总眯着眼睛,好像在瞄着远方。
“如果他们不允许我们分享平等,要我们做奴隶,那该如何是好?”随行的铁肚瓦离说,他是一名陶土匠,粗拙的舌头上仿佛总粘着泥巴。
“人族狡猾,不可轻信。
”锡匠红镴也这么说。
“我会好好考虑这些的。
”夜盐疲惫地说。
白天已经让她疲惫不堪了,但仍然有另一次旅行在等着她。
忠心耿耿又年轻英俊的卫士雀哥替她披上一件灰鼠斗篷,侍女石花担忧地看着她独自走向荒原。
亮眼雀哥是她这一路上的爱人,普通的河络只有在地火节才会互相示爱,但是阿络卡拥有许多特权,除了不能和异族男子亲热,她可以在任何时候,邀请她心仪的河络男子共度良宵。
夕阳如同熔化的金子,炙烤过的地面干裂而空洞,反射的强光使她视物艰难。
她独自爬过一堆风蚀严重的黑石堆,远离众人。
与死者交谈总是要独自进行。
太阳终于落下了,将西边的山脉影子投放到干涸的大地上,就像坟墓洒下的影子,比任何阴影都要黑暗。
夜盐在一块空地上铺开灰鼠皮斗篷,跪了下来。
她先在额前洒下几滴鸢尾和丁香,接着在颈根柔软的凹处,抹几滴效力宏大的金盏菊精,它会帮助她寻找到回人世间的道路;两边腋下洒的是蓍草和龙胆草,它们法力强大,可以帮助她穿越死魂灵之海;耳后还应该擦上铁线莲和松油,能够让她听清死人的呢喃;她还会在嘴唇上涂上含羞草和金雀花膏油,那才可以让死人听懂她的话。
在动身之前,她还要在一个小小的银碗里点燃五种香料——鸦片、麝香、天仙子、川乌、防风。
五种香料,有的血红,有的碧绿,有的黑如漆,有的白如盐,五种颜色代表了构成世界的五个要素。
她在神圣的火上撒下人参、没药、玳瑁、胎盘的粉末,以及熊的血和牡牛的精液,它们与胆矾油一起熊熊燃烧。
最后她在银质小碗里撒下了木炭粉末,那是河络最神圣的药物,它象征着宇宙的根本、炉中火的源头和宇宙的创造力。
这是一整套必不可少的仪式,夜盐向后退了一步,等待烟雾腾起。
青色的烟从银碗里升了起来,但却不随风飘散,等它们向两边散开的时候,就在烟雾中央显露出一条荆棘之路。
她原先还担心这些河络法术在地界之外不再有效呢。
路的两边是憧憧的阴影,鬼魂罗列长路两侧,穿着古代阿络卡的褪色服饰。
她们的脸庞破碎,伸出长长的胳膊,齐声朝她呐喊。
而她总是忍不住拔腿飞奔,路上铺满了炙热的砾石,踏上去就好像踩在尖利的刀刃上,剧痛好像铁蹄踏过她的脊梁,鲜血从她脚上流下,立刻被火热的石头蒸腾成气体。
夜盐一边奔跑,一边小心观察天空,一旦看见巨大翅膀的阴影就躲藏起来。
要远离鸷鸟的翅膀,罗达告诫过她。
它们吞吃亡灵,但也不介意活人。
有人穿着漆黑的盔甲,骑着黑色的骏马拦在路上,他的身躯庞大得好像一座山丘。
夜盐小心地屏住呼吸和心跳,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她知道他的巨眼透过头盔的窄缝在观察她,但他是守卫亡界的士兵,只猎杀那些逃跑的游魂。
她跑了很远的路,脚下踢起的灰烬向着天空飘散,滚烫的路面烘干了她身体里的水分,长久的痛楚让她觉得体内马上就要燃起熊熊的大火了。
在她快要走不动的时候,火环城的前任阿络卡——海姬罗达,慢慢地从烟雾中浮现出来了。
她的形象稀薄,不稳定,好像烟雾中的一片光晕,好像月光下的水面,但夜盐可以开口问她任何问题。
她问得最多的是:“为什么要选我?”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 “我不想要这种责任。
”夜盐像闹别扭的小孩那样说。
罗达宽容地笑了:“看看你自己。
” 烟雾像水纹一样波动,复又平静,镜子般映照出夜盐的面容:浓密的黑睫毛,好像吃惊一样大张双眼,那双眼睛漆黑澄净,水汪汪的,看着人的时候,有种毛茸茸的感觉。
毋庸置疑,她是美丽的女人,除此之外,她还格外年轻,从来没有阿络卡如此年轻。
每年地火节邀请她共舞的队伍可以绕大火环三圈,而她可以任意从中选择最强健、最英俊,或者技艺最高超的男子与她共度良宵。
选择自然必须谨慎小心。
阿络卡的魅力,既是爱情也是政治,它可以用来笼络和巩固整个部族。
毫无疑问,夜盐做得非常好——除了在对付夫环上毫无建树。
“你天生就该是一名阿络卡。
”罗达赞许地看着她,好像欣赏自己最宝贵的作品。
“如果我谁都救不了呢?”夜盐有点儿生气。
“你是阿络卡,你必须拥有这样的力量。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拥有这份能力。
” 夜盐把头往后一仰,放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痛苦:“我?在你指定我做阿络卡的那一刻之前,我只是个傻丫头。
我分不清神乐舞和司祭舞的头饰,我分不清白龟壳和花龟壳的区别,我分不清治疗烫伤的紫草和山紫草……你答应要教我很多东西,可是最后你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就死了,但是现在,我却要面对如此可怕的抉择……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什么都瞒不住罗达,她语气苦涩,将烛阴之神展示的东西和盘托出:“我从龟壳上看出,火环城将会被毁灭,除非我回去救他们。
” “你不愿意回去?”罗达的眼睛好像明灯,照得她遍体通透。
夜盐别了一下头,她的嘴里尽是灰烬的味道:“如果回去尽我的职责,我会死去。
” “这很让人悲哀,孩子,”海姬罗达沉默了一下,“如果回去了,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使者已经越过了荒石之海,从九原城城主苏卫辰那里取得了回复。
九原城南六十里有一座参合山,坡度平缓,植被茂盛,山岩坚硬,有天然的巨大溶洞,从山顶就可以看见虎眼湖,那儿泉水充沛,如果可以用铁器和工匠换取土地,并且每年上缴贡赋,我们就可以在那里定居。
他之所以如此宽厚,是因为他们急缺工匠。
如果我能说服大家跟我走,如果……” “三十年前我和九原城有过生意往来,苏卫辰虽然严厉苛刻,对货品吹毛求疵,但却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物。
” “但我说服不了夫环,”夜盐丧气地说,“……熊悚已经发誓绝不离开火环城,那是他的家园。
你了解夫环,他说到做到,是不会走的。
” “他为什么那么恨我?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你很多次了,这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 “是有原因,他不是恨你,是害怕你,你的存在让他想起某种失败、某种挫折,而他是不能失败的。
”罗达淡然地说。
“这一次他会杀了我吗?” “想一想我和你讲过的那个古老谜语。
”罗达严肃地说。
那个谜语夜盐一直记得: 强盗们找到了一位向导,一位小姑娘。
强盗要求她带路前往一座未设防的城市,姑娘天真无邪,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她会从日常捉迷藏的小道将强盗们带到城墙之内。
然后,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有了一个机会手持武器来到熟睡的小女孩身边,在梦里她的笑容如此甜美。
在一个小姑娘和一座城之间,你要做出选择,是救小女孩,还是整座城里的人?选择小女孩,城市会被强盗洗劫一空,整座城里的人都会被杀死;选择城市,完全无辜的小女孩又会死去。
夜盐轻声笑了起来:“你总要我在小女孩和城市中间做选择。
每次都是这样,我召唤你出来,想听听你的意见,但你总是要我自己做出选择。
” “每个人都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我无法告诉你哪个答案是对的,哪个答案是错的,它们都自有道理,你的神灵会把答案交到你手里。
” “可是这次的小姑娘就是我,对吗?你希望我回去,用我们这些人的生命换取一个渺茫的希望,希望我能说服熊悚,是这样吗?” “……明月快过中天了,我要离开了,我的姑娘。
我不能告诉你该选择什么,只是记住,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你其后生命的每一刻,都要为这一选择负责。
”罗达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脸在烟雾中慢慢地淡去。
夜盐咬着嘴唇,她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但是和死人交谈,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她挥手驱散缭绕的烟,低头沉思。
我该怎么办? 白色的道路好像一条蜿蜒的死蛇,伸展在月光下。
石头都已烧成灰烬。
但是回去仍然很危险,要小心避开鸷鸟,它们在下半夜更加活跃。
她筋疲力尽地走出那片黑石堆的时候,温柔可人的侍女石花,还有忠诚可靠的侍卫依然在荒原的边缘等待。
她知道,他们都爱她、理解她。
如果她和这些人说明神的征兆,放弃火环城,带领他们一起动身前往九原城,他们都不会拒绝。
等她回到营地的时候有些惊讶,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通天教主:玉虚弟子歹看面,不过那条小龙萌萌哒! 女娲娘娘:通天教主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玉鼎真人:徒孙每天都萌萌哒! 西海龙王:+1外孙女萌萌哒! 但事实是 太上老君:我勒个去!杨戬,你女儿拿我的炼丹炉煮汤! 月老:杨戬,你女儿抢了我的红线! 嫦娥:杨戬,你女儿把我的玉兔丢人间去了。 杨戬: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 Ps:小龙女苏到没朋友,总之就是苏出天际了! 小剧场: 杨戬:这小东西小小年纪,/
【主文野】 惨遭杀害的我幸运地绑定了一个续命系统,只要多接任务好好赚钱,就能成功苟命。 系统:崽,让爸爸看看你的异能,瞅瞅你这倒霉孩子能做啥。 令人头秃的是,我的异能力名为【薛定谔的二五仔】,能力发动后,多疑如琴酒这样装了卧底雷达的男人也会将我当作最可靠的自己人。 不翻车,我安和千夜绝不翻车。 系统爸爸对我的异能力惊为天人,如我这般的人才只为一个组织工作简直暴殄天物! 铁打的工资,流水的我/
最强咒言师降生在伏黑家 然后 这个世界多了两个最强 wtw和伏黑奈弥 如果说伏黑爹咪有了一对儿女后 日常大概是这样: 伏黑奈弥:我诅咒爹咪今天出门跌倒。 惠崽:姐,会不会太毒了点? 不会,刚好让他乖乖待在家里(笑) 爹咪:我家的大概不是个小公主,而是小魔王(点烟) 后来,伏黑奈弥进入咒术高专就读 这肯定是wtw的阴谋。 某术式杀手怎样都放不下心,直接转行在高专接了个活儿。 wtw:听说我们/
晏卿的妹妹下凡历劫,却被人设计,每一世都穿成下场凄惨的女配角色。 为了拯救妹妹,快穿退休满级大佬晏卿,再次踏上了世界穿梭之旅,硬核护妹,虐渣逆袭。 然后 被赶出家门的真千金:不好意思,我的首富哥哥来接我了。 被抛弃的白月光替身:不好意思,我哥说你皇位没了。 被打脸的炮灰女配:不好意思,国家宠我哥我哥宠我! 提示:主角是哥哥晏卿,这是一篇带妹逆袭文。 /
程序员陶知越穿成了一篇狗血总裁文里的炮灰,他是书中导致主角攻霍燃残疾又心碎的初恋,最后被主角夫夫报复致死,格外凄惨。 陶知越毫不犹豫,当场跑路。 作为一个死宅,他坚定地蹲在家中与电脑为伴,沉迷于精彩沙雕的网络世界,好不快乐。 开玩笑,剧情就算想让他和姓霍的相遇,也没有机会好吗? 某天刷论坛时,他看到这样一个妄想型钓鱼帖: 【标题】被四个同性一起追求,但我是直男,应该怎么委婉又礼貌地拒绝? /
落永昼一朝绑定系统穿越,即成了那位传奇般的剑圣美貌冠天下,长剑倾九州。 他的任务是将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收为弟子,助他称王称霸,破境飞升。 落永昼倾尽心血,用心教导,只等着恰当的时候将天下第一拱手让却,深藏功与名。 然后魔族来人,喊了他一声魔主。 落永昼:...... 如果他没记错,男主最痛恨的就是魔族。 咬牙切骨,杀之后快的那种痛恨。 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穆曦微杀到魔主跟前,发现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