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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册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奇谈之四:霜钟余响(4/5)

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内容全是人类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山娃几乎想把耳朵塞起来。

“妖怪!受死吧!”随着一声大喝,道士和女巫一前一后地跳出来拦在路上。

山娃第一时间几乎以为遇见了劫道的,差点拔腿就跑,杏儿娇叱一声丢出几团光球打向两人之后,他才明白过来。

山娃对法术和妖术一无所知,但在他看来,这些妖怪和道士很有可能是私藏军火者,因为他们的打斗总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和火光。

他本想偷偷溜走,但是看到杏儿以一敌二,明显地处在下风,又不忍心扔下她。

眼看着道士一剑,巫婆一拳,杏儿应付得颇为吃力,心里又开始为她担心起来。

当杏儿脚底下一绊跌倒在地上后,山娃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砰的一声,正好砸在那个道士头上。

“原来你和妖怪是一伙的!”道士头上顶着大包,大怒地挥着木剑向山娃扑来。

山娃拉着杏儿就往山上逃,道士和巫婆大呼小叫地在后面追。

山娃的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带着一个妖怪在山林中逃避道士、巫婆的追杀,这样的梦境也太荒唐了。

杏儿在旁边说着什么,可他根本没听进去。

道士和巫婆一前一后挡住他们:“小伙子,你被妖怪迷惑了,我这就来救你!”道士挥着木剑的样子哪里是在救人,倒像要杀人一样。

“我刚才就说往后山上逃,你偏偏拉着我到这里来!”杏儿报怨着。

“我没听见。

” “你没听见?我叫得那么大声!” “我就是没听见。

” 那个道士一剑劈下来,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山娃下意识地一推杏儿,那一剑就砍在了他肩膀上,虽然是木剑,但道士的力气很是不小,痛得山娃“啊”的叫出声来。

山娃马上还击,迎面一拳打去,却被道士扣住了手腕。

道士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身为人类,竟然做妖怪的帮凶,看本道爷怎么教训你!” “杏儿快跑!”山娃大叫着用力挣扎,一把木头剑还唬不住他,他怎么可能乖乖地不动。

杏儿扑上来露出大牙一口咬在道士手臂上,使他松开了山娃。

山娃抬腿一脚把道士踢倒,和杏儿正要逃跑,那个巫婆却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那个道士也爬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大骂着,怒气冲天地扑了上来,这次他可不管山娃是不是人类了,决定先揍这小子一顿再说。

山娃和杏儿腹背受敌,只能围着一棵树打转,再也无路可逃了。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从没被人追杀过。

” “不然你把我放下自己跑吧,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 “你没看见那个道士的腿还瘸着呢,他现在一定想揍我多于想抓你。

”山娃理智地分析着现状。

“那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一起被杀掉?” “他们不至于敢杀人吧?” “可我不是人啊。

” “……” 在他们讨论时,道士已经到了面前,狞笑着举起了剑,手臂上的两个大牙印子还在涌着血…… “哟,这不是杏儿妹妹吗?怎么悄悄在这里和小男朋友约会啊?”随着这油腔滑调的声音,一个人从天而降,正好取代那个道士的位置站在了山娃与杏儿面前。

此人面目英俊却满脸奸笑,身材高大却偏偏塌着肩膀歪着腰,正是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的刘地。

他向杏儿伸出狼爪咬着舌头说:“杏儿妹妹,叫声刘哥哥我就不告诉韩老头子你早恋的事。

” 山娃看见那个道士正在刘地脚下苦苦挣扎,忍不住提醒:“你……你脚下面……” “呵呵呵,小家伙眼光不错,手段也挺高明嘛,韩家的丫头可是出了名的小美女啊,薛家那小子花了半辈子献殷勤也没得手,你居然两天就搞定了,有前途……有空和哥哥交流交流怎么样?”刘地笑得露出白牙,一转身把目标转向了山娃。

那个道士刚拼命把地上的剑抓在手中,却被刘地的大皮鞋在身上一碾,又怪叫着丢开了手。

山娃指着刘地脚下:“他,他……” “哎呀,杏儿妹妹啊,你和这小子在这里幽会,不怕薛子云醋性大发吞了他啊,叫声哥哥我帮你保护他怎么样?”刘地以脚尖为重心一个转身,道士翻着白眼快昏过去了。

女巫再也看不下去了,举着水晶球冲过来:“你这妖怪,快放了我哥哥!” “哥哥?这里哪有什么哥哥呀?”刘地故意东张西望,同时脚下搓来搓去,那个道士终于呻吟一声人事不醒了。

刘地这才向那个女巫凑过去:“听声音是个美女啊,来,把这黑东西扔了,美丽应该让大家欣赏才好……你别躲啊,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杏儿拽拽山娃:“快,趁他缠上别人,咱们快逃!” 山娃虽然对道士和女巫也颇为同情,但毕竟自保要紧,这个关头也顾不上别人了,他和杏儿手拉着手一步步向后蹭,直到蹭出几百米觉得安全了才拔腿飞奔,而这时刘地正把胳膊撑在树上做潇洒状,调戏着那个又气又恨又怒又怕的女巫:“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电话、住址、婚姻状况和三围嘛,我们认识也有好一会儿了,别这么见外呀……” ※※※ 小山谷中,参天的古树枝叶伸展,完全遮住了天日,无数叫不出名目的藤蔓在树木的上上下下绕来绕去,把枝叶间那仅剩的空间也填得满满的,一直垂挂到行人的头顶上。

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中,那些灌木和杂草却依旧有办法冒出头来,不知它们是如何获得阳光与养份,生长得如此繁茂,执着地阻碍着每个人经过的人。

随着“唉呀”一声惊呼,有个人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栽在地上,早上未干的露水沾着泥土毫不客气地弄脏了他的名牌西装,身边的同伴连忙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这一行八九人早上本来个个穿着笔挺的西装和光可鉴人的皮鞋,气宇轩昂地出门。

可是现在,身上、脸上沾满了泥土的人反倒不算是狼狈的,还有好几个被带刺的灌木“暗算”,衣服被撕破了,腿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还有一个瘸着腿的,十分狼狈。

像他们这种在大公司工作的高层精英,平时别说根本没时间到山里来闲逛,就算有闲情逸志来登山,也是带着最好的登山装备,尽情享受山林之间的乐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跌跌撞撞地匆忙赶路。

大家虽然口中不敢说,心里都不免埋怨起步履轻松地独自走在最前面的老板来。

今天早上,老板一声令下,要大家陪他去求见一位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人物,他们觉得事情重大,便都穿上了各自最庄重、最名贵的西装,准备参加一次重大的会议或者商业谈判,谁知道老板直接带他们进了山,而且看他自己的打扮,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老板今天穿了一件杏黄色、绣着古怪文符和图案的宽大道袍,本来不长的头发勉强挽了一个髻,用一枝木簪子别着,背后背着一把木剑,飘着长长的红剑穗,脚下穿了一双布鞋,从外表看起来哪里还像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倒像电视里那种除妖驱魔的崂山道士。

只是这件宽大的道袍也无法掩住他那凸出的啤酒肚,使人看了之后觉得好笑——好在身边全是他的雇员,大家要笑也是在心里笑,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但样子滑稽是一回事,毕竟宽松的道袍和轻便的布鞋在这种雨后树木密布的山林中比起西装革履更加灵便,而这位老板身强体壮,虽然年纪不轻身形肥大,可是依旧健步如飞,其他人只好一边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一边在心里咒骂不已。

大家跟着老板好不容易钻出了树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潺潺的小溪。

两岸绿草如茵,繁花点点,溪水更是清澈得连水底卵石间躲藏的小鱼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几只梅花鹿,几只野鹤,或在水中伫立,或在岸边行卧。

大家刚刚“爬”过阴暗的原始森林,眼前的光景就像换了一番天地似的,一时都呆在了原地。

“我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大师出关了!大师出关了!老天有眼,老天助我!”老板看着眼前的美景,口中忽然发出了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欢呼声,然后竟然就那么踩着水,连蹦带跳地跑过小溪向前冲去,一边跑口中还一边叫,“大师救命!木鱼大师,救弟子一救!” 大家这才发现,小溪的对岸是一片开阔的山谷,垂柳苍松之间有两间小小的茅屋依树而建,屋前房侧有几畦菜地,几架葡萄,还摆了石几石凳,老板就疯疯癫癫地向那里蹿了过去。

其他人只好紧紧跟随,舍弃对脚上高级皮鞋的怜惜,也踩着水奔跑过去。

接近茅屋之后,老板的声音低下来,缩起一向腆得高高的肚子,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对着那间茅屋呼唤:“木鱼大师,在下朱恩流叩见大师,求大师大发慈悲,出手相助,降妖伏魔。

”口中说着“叩见”,竟然真的扑通跪了下去,伏在茅屋门口开始磕头。

那些随从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朱恩流回头狠狠白了他们一眼,随从们虽然极度不情愿,也只好一个个跪了下去,心里都不免在思忖着:最近公司运营不正常,现在老板的状态又不正常,看起来他的神经似乎也不很正常了……大家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换工作了。

“大师,木鱼大师,弟子朱恩流叩见。

” “大师,木鱼大师,弟子朱恩流叩见。

” “大师,木鱼大师,弟子朱恩流……” 一大群人跪着,朱恩流对着茅屋不时念叨一遍这句话磕上几个头,除此之外山谷中一片寂静,像是时间已经停止了一样。

茅屋正中席地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他是那么苍老,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仿佛已经在那里坐了许久,几茎从茅屋地面上生出来的青草甚至已经刺穿了他那件斑斑驳驳东一条西一片的僧袍向上生长着。

但是这布满灰尘的茅屋、地上的杂草、破烂不堪的僧衣,都不能掩盖这位僧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庄严和祥和的气息,他端坐于地,双目微闭,仿佛与天地宇宙融为了一体,身外的事物完全不能进入他的世界。

“木鱼大师,木鱼大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恩流的呼唤也越来越急切,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们更是狼狈不堪。

他们膝盖生疼、腰背发酸,一个个都快要倒在地上了。

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精英分子,进入大企业任职以后每天进行的也是各种现代的商务活动,要他们下跪已经是平生第一次,而且还是这种近似武侠小说中求高人出山一样的情形,在僻静的山谷中,跪对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和尚,虽然心里是极度不情愿,不过老板就跪在前面,态度又是如此虔诚认真,他们总不能抢在老板前面站起来吧? 朱恩流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少于那些已经把他当成了精神失常者的部下们。

当他的族人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对手过了几次招之后,他们便发现,这些妖怪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妖怪们轻而易举地就把那些族人打得抱头鼠窜。

也不知道是这些妖怪确实厉害,还是因为那些道门弟子们太平日子过久了,能力已经大为退步,总之他们这一方败下了阵来。

这次交手,朱恩流这边虽然并没有人死伤,但是大概因为受了刺激,原本表面上还算低调的妖怪们忽然开始进行“疯狂”的报复,种种恶作剧花样百出,无法形容,大家被戏弄得狼狈不堪,纷纷落荒而逃,朱恩流这个大老板更是一天安稳觉都没能睡过。

终于,请来的帮手纷纷逃走了,但是朱恩流可没法逃走。

正当他一筹莫展,以为自己只有破产一条路可以走时,一位长辈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据说就在立新市郊区的深山中,有一位隐居的高僧。

这位法号“木鱼”的大师法力高超德高望重,如果有他出马,再厉害的妖魔谅也难逃天网。

本来这位大师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闭关修炼,不问世事,想请他出山是件十分困难的事,偏偏朱家上几代中有一个人曾经和这位高人相识,据说还是至交,那位大师曾经对朱家的人说过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他一定会出手帮忙。

虽然已经隔了这么多代,也不知道这位木鱼大师的承诺对朋友的子孙后代是否有效,可是事到如今只好试试这最后一个办法了。

想来这位大师即使不理那句老掉牙的承诺,以他的慈悲心怀,也不会看着妖孽为祸人间不管的。

朱恩流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数次来寻找打探木鱼大师。

可是每次来到那个据说是大师隐居修行的山谷,都只能看见云雾茫茫,横崖断壁,使人再也无法向前走一步。

据家族中有见识的长辈说,那是一种法术屏障,为的是修行期间不受到外界打扰,修行者一天不出关,这个法术就不会被解除的。

传说木鱼大师已经闭关几十年,这次闭关还要持续上多久当然谁也说不上来,听说高人闭关常有几百年都纹丝不动的,眼下这位大师也不用再过几十年,他再有半年不出现,朱恩流的公司也就只好宣告破产了。

朱恩流天天派人来这里察看,天天祷告木鱼大师早一天出关,总算他运气不错,今天他的一个堂弟告诉他,那个小山谷已经从浓雾中显现出来,这个消息令他兴奋无比,立刻带了几个职员赶来,恭敬地跪求木鱼大师出山──他会带外人来也是经过几番考虑,想来这位大师如果真像长辈们口中那样悲天悯人,看见自己的公司是那么多人的衣食父母,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公司破产的。

※※※ 木鱼大师盘膝闭目,宛如一尊佛像。

朱恩流心里明白,想请出这样的高人是必须经过一些考验的,他身体虽然已经发福,可是幼年时训练打的底子毕竟还留了一些,自忖再撑上一天一夜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自己身后这些大城市长大的年青人恐怕谁也没吃过这份苦,叫他们回去吧,又怕木鱼大师不快,不叫他们回去吧,怕是到不了天黑就得昏倒几个了。

“你们……”朱恩流苦笑着回过头,想打发部下先回去,谁知不等他开口,其中几个部下已经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向他吼:“老子自己辞职不干了!受不了和你一起在这里发神经!”说完纷纷怒视朱恩流几眼,沿着来时的路走了。

朱恩流瞠目结舌,但也只是苦笑,对还剩下的那几个人说:“你们也回去吧,天快黑了,走这种树林人多也好有个伴儿,相互照应。

” “朱董,您自己……” “唉,我在这里等大师出关。

” 那几个人相互看看,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陪您一起等。

” “你们……唉,这种事我也知道难以置信,可这位大师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反正你们不会明白的,不如……” “我们也不想让自己付出过那么多心血的公司破产,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心里信不信,我们相信您的决定,我们跟着您。

”这几个人确实对公司感情深厚,有一线生机就不肯轻易放弃,宁愿自己受些委屈。

朱恩流点点头,整整衣裳,又端端正正跪好。

※※※ 太阳终于没入了山林后面,朱恩流他们全都筋疲力尽,谁都没有去欣赏黄昏山林的美景,因为他们的肚子都在不知不觉中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时,茅屋后面的林子中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股烤制肉类的香味随风而来,钻进了大家的鼻子。

好几个跪在地上的职员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向那边张望着,就连朱恩流也忍不住偷偷吞吞口水,不过当他想到这股烤肉香传进木鱼大师这样严守戒律的出家人鼻子里会有什么后果时,心立刻提了起来,急忙偷眼看看木鱼大师,只见大师还是不闻不动,什么反应也没有。

烟气、香味还在一个劲地传来。

过了一会儿,一群归鸟投向那片林子,还在空中盘旋之际,林子中忽然飞出一块石头,正中其中一只,就见群鸟飞散,被打中的那一只翻滚着落了下去,片刻之后,林中传来的肉香更浓了。

很明显,不知道是什么人正在那林子中打猎烧烤。

太阳终于隐没在了山后,林中只剩下朦朦胧胧的光线,大多人开始担心是不是要在这里跪到明天时,后面林子中的烟气消失了。

不一会儿,树枝摇动,一个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人看见了朱恩流他们,嗡声嗡气地问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用衣袖抹着嘴。

他走近了大家才看清,这也是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的身材十分魁梧,只怕有两米上下,体壮如牛,与职业篮球运动员相比也不逊色,他头上光光地露着戒疤,颈下却是一篷大胡子,僧衣飘飘,衣袖上油迹斑斑。

朱恩流他们一看到他,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花和尚鲁智深。

和尚大步走到了朱恩流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啊?” 那和尚一篷络腮胡还是黑的,五官也不显苍老,看起来最多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但他是一个和尚,又是在这隐密的山谷中,也许是木鱼大师的徒子徒孙之类。

朱恩流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在下朱恩流,是来叩见木鱼大师的。

”说着为了表示恭敬,一连向茅屋里的木鱼大师磕了好几个头。

眼前的中年和尚咂咂嘴,似乎还回味着刚才的美餐,漫不经心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啊?” 朱恩流困惑不解地眨了半天眼,才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大师法号是……” “木鱼啊,你不说找我吗?”和尚随手从茅屋内抱出一张蒲团,就地一坐问,“什么事?说吧。

” “您……您就是木鱼大师?”朱恩流一下子跳起来,指着茅屋内的和尚问,“那……那……” “那个是蒲团,我徒弟,你到底找我还是是找他?找他的话再等半年他才出关,你等吧,我去睡觉了。

”木鱼和尚说完,打着哈欠站起来。

“不,不,大师,我找您!我找您!”朱恩流忙伸手牵住木鱼和尚的衣袖,他跪了大半天,腿早就麻了,现在急着站起来,一迈步马上就要跌倒,就顺势又跪了下去,“大师,我是来求您救命的。

”然后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自己的悲惨遭遇来。

木鱼大师不知是真的困了还是对他的话没兴趣,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还打个哈欠。

朱恩流觉得自己绝对算得上言辞恳切、情节感人、声泪俱下了,对方却完全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

“大师啊,我们家也有祖训,他们不伤人害命,我们是不会主动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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