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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将桌上,程凤台和他的小舅子范涟坐了个对家,另两位是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
两个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一共摆了六桌。
他们这一阶层的人,一到晚上就热闹起来,挨个儿的过生日请客还席,挨个儿的纳妾生孩子,说白了就是巧立名目聚众吃喝,没有一天空着的。
程凤台在打牌,察察儿穿着一套红色的洋装裙子,坐他身边剥葡萄,自剥自吃,在一片喧哗中安静得古怪。
程凤台不时地扭头问察察儿讨葡萄吃逗弄她,察察儿一理也不理,偶尔不胜其扰,往他嘴里塞上一颗。
范涟边说边笑忘了规矩,点了一支烟。
叼在嘴里还没能吸上一口,程凤台就瞪他:“掐了掐了。
我妹妹在这儿呢,她要咳嗽的。
” 范涟恋恋不舍地掐了烟,抱怨道:“姐夫——不是我说你,咱们玩牌,你把三妹妹带出来干嘛呢?那么晚了,小孩子要睡觉的。
” 察察儿听到有人在说她,便不吃葡萄了,雪亮的灯光底下,一双褐色透明的大眼睛笔直地望着范涟,两股冷的光,身上的红衣服也显出一种刺目的惊悚。
范涟被她瞧得很不自在,他早就觉得这孩子有点邪性,阴森森的,从来不说话。
眉眼五官漂亮虽漂亮,漂亮里头带着杀气和犀利,不知是怎么教养出来的。
据说她的母亲是个南疆异族的女子,难道是苗人?那可有毒啊…… 旁边的女人们积怨之下马上怨声载道:“是呀二爷,带个孩子在这儿,还不许我们抽烟,憋死了。
” “何止是打牌带着妹妹,二爷上哪儿都带着她。
上次和我家老爷谈生意也带着。
” “我说二爷,三小姐真是你亲妹子么?兄妹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再说哪有哥哥这样疼妹妹的,你不要骗我们嗬。
” 说到这里,大家都别有深意地笑了。
程凤台被他们这样开玩笑,笑着拿眼睛扫过他们:“不许乱说啊!这玩笑太缺德了。
”一搂察察儿的肩膀:“小妹来,给哥摸一张牌。
” 察察儿顺手捏了一张,手里的葡萄汁抹在牌上,黏黏的,程凤台在衣服上擦了擦,翻开一看,胡了。
低头捧起察察儿的脸亲了一口。
“阿哈!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她了吧,她是我的LuckyStar!” 范涟赔了筹码,忿忿地说:“甭得意!我也有妹妹,下回就把我家金泠儿也带来。
” 程凤台说:“说到我小姨子,涟哥儿我问你,怎么我媳妇叫范游你叫范涟,唯独我小姨子的名字里有个金字?那不是乱了字辈么?” 范涟道:“三妹出生的时候啊,我家草原闹蝗虫,收成不好,赔了好多白银。
算命的说这是因为我们姐俩名字里水太多,水多金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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