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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已听晏清源笑道: “将你妹妹照料好,我自会还给你们。
” 僵僵应了一声,媛华听他踩着胡靴声出了帐子,忙端了热汤拧干手巾,轻轻拨开归菀额间乱发,见她双目失焦,再掀了那黑色秋氅一角,忽心如刀绞,她虽未经人事,却订了亲,隐约知晓些许,此刻噙了泪,无声替归菀轻轻擦洗起身子。
归菀唇上仍是不见血色,颤了半日,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媛华,无限凄楚凝望着案上烛火,呢喃不止:“我已经脏了,姊姊,洗不干净的,姊姊,脏了的人,是洗不干净的……” 媛华顿时泪如雨下,一把拥住归菀,归菀在她怀中依旧只是痴痴望着烛火,“姊姊,我活着再无颜面见爹爹,死了也没办法见娘亲,”她忽埋在媛华臂弯间呜呜咽咽哭起来,无助绝望极了,“姊姊,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她只是不住重复这两句,媛华闻言已是恸倒,哭得几要咬碎了牙关,却是抚着归菀乌发一字一顿道:“菀妹妹别怕,你记住了,干净有干净的活法,脏有脏的活法,” 她缓缓捧住归菀被泪摧毁的一张小脸,忍下心底窒息的疼,“不要再去想干净,那太难了,菀妹妹,错的是贼寇,不是你,父亲常说,人生有死,死得其所,便可无恨,但你我此刻倘是死了,不过白白牺牲性命,你要是信得过姊姊,一切听姊姊的可好?” 归菀双手捂住了脸,复又倒向她怀中,腌透的泪眼忽注入了火,将唇死死咬住:“姊姊,我真是恨死他了……” 媛华随即捂了她的口,手不觉紧紧交织到一处,烛光自背后投过来,照在弱质纤纤的两个少女身上,不过像两头苟延残喘的小兽。
天上新月黯淡无踪,星河渐明,秋风将墨蓝苍穹吹得干干净净,媛华将归菀也擦洗得干干净净,给她换上一件家常穿的曳地素袖碧纱裙,又梳顺了发髻,看她眼睛红肿了起来,忙让人打些冷水,拿手巾敷了。
“菀妹,”媛华柔声唤她,“你可知,”话至嘴边迟疑了一瞬,“他是什么人?”果见归菀抖了一下,整个人立时呆了,忙紧跟道,“他便是北朝大相国晏垂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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