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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时的声音特别响,两人在中午相聚时无意说到这个话题。
侯卫东记住了此事,他仔细观察阳台,发现架上梯子完全可以隐蔽安全地翻越阳台,于是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晏春平高兴地道:“我一会儿就送回来。
”一般的家庭都备有梯子,以方便换个灯泡以及拿衣柜顶部的棉被。
他为了早回家,坐着小车离开沙州大学以后,将眼睛变成了变形金刚的雷达,嗒嗒地向外发出光波,寻找着轻便坚固的铝梯子。
听到楼下的汽车声,郭兰从客厅走到黑暗的阳台上,她朝下望去,借着汽车的灯光,惊讶地看到了侯卫东。
郭兰没有想到侯卫东居然留了下来,见到他朝门楼走来,一颗心狂跳起来。
等到侯卫东进入门楼,她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客厅。
郭师母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一条腿摔断了,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
她见女儿快步走到门口,问道:“有人来吗?” 听到母亲问话,郭兰的行走路线拐了个弯,到饮水机边,拿着水杯,倒了杯水。
小保姆拿着电视遥控器,打着哈欠,不断地换台。
电视屏幕不断快速转换,弄得郭兰眼花缭乱。
她知道母亲一直在看正在演的《孝庄秘史》,此时见小保姆拿着遥控板不放,又没有明显要看的节目,便道:“正在演《孝庄秘史》,妈,你不看?” 郭师母为人最为心慈,她明白女儿想说什么,道:“明天要重播,我重播时再看。
” 郭兰看不惯小保姆的行为,还是忍住了,道:“明天记着多买点菜,冰箱不要空着。
” 小保姆继续换台,道:“冰箱菜不好吃,要吃新鲜菜营养,老太太才容易恢复。
” 郭兰道:“现在闹‘非典’,说不定哪一天就要隔离,平时多准备一些菜。
” 小保姆夸张地道:“不会吧,我没有那么倒霉。
” 郭兰不愿意因为小保姆而影响了心情,她拿着水杯走到阳台。
隔壁阳台已经有了光亮,音乐声清晰地传了过来,灯光和音乐如地下党接头的暗号,传达的信息如此明确。
一阵温暖涌上郭兰心头,她是多么盼望着心爱的人能出现在阳台,她甚至想踩着凳子爬过阳台。
可是,内心矜持又不合时宜地涌了上来,她转身回到自己卧室,坐在床边,心神不宁地看着桌上手机。
侯卫东迅速将必须打的电话全部打完,然后将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
他打开通往阳台的推拉门,走到阳台上。
不远处湖水散发着独特的味道,空中还有隐隐的钢琴声。
十来年过去,社会和人都变化很多,唯独远处琴房的钢琴声音没有变,时间对于钢琴声似乎失去了影响,依然如此熟悉而遥远。
隔壁阳台,从客厅射出的灯光将阳台照亮。
阳台上的陈设十年没有什么变化,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昨天才离开,今天只是下班回家。
郭兰听到音乐声,忍不住走向阳台,外面恰有明亮的车灯射来,将阳台彻底照亮,她下意识退了回来。
郭师母在屋里喊:“兰兰,给我倒杯水。
”郭兰连忙给母亲端开水进去,小保姆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连续剧。
侯卫东拿到轻巧的铝制长梯以后,将长梯端到了阳台,比画了一下,觉得计划能行。
他的阳台和郭家阳台只隔着矮矮的一道单砖围墙,站在自家阳台就能为对方阳台上的花浇水。
晏春平买来的铝梯子,刚好能骑着围墙,一边架在自家阳台,另一边可以架在郭家阳台。
郭兰打开电脑,随意浏览着新闻,终于,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知道肯定是隔壁那个人打来的电话,故意不接,当铃声要结束时,她才猛地抓起手机。
“我回来了,你到阳台上来。
” 听着侯卫东略显兴奋的声音,郭兰感觉有些诧异,等她来到阳台,看到侯卫东站在另外一边,手里还举着一架梯子。
侯卫东指了指梯子,轻声道:“我把梯子架过来,来往方便。
”他随即将梯子的另一只脚架了过来。
郭兰完全没有料到中午一句戏言,侯卫东真会弄来一架梯子,吃惊之余又感觉挺好笑。
她指了指屋里:“我妈刚刚躺下,小保姆还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真买来梯子?” “隔墙不高,我们从梯子上来往,没有任何危险,又很方便。
” 此时的侯卫东没有副厅级领导的派头,所作所为全然就是青春萌动的大学生才能做出来的事,这让郭兰感觉异常的美好。
“你稍等,我一会儿才能过来。
” “好,我等你。
” 侯卫东将架好的铝梯子从阳台上抽了过来,道:“等伯母休息以后,你出门,到我这边来。
” 放下电话,郭兰到卫生间洗了澡。
洗澡出来以后,小保姆还没有睡觉。
终于熬到了十一点钟,小保姆打着哈欠进屋睡觉。
郭兰估计小保姆睡着了,就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
侯卫东一直站在阳台上,隐藏于黑暗之中,见到郭兰过来,便将梯子以迅雷之势架了过来。
郭兰从小在学校练习过舞蹈,身体灵巧,轻盈地踏过了阳台。
郭兰被侯卫东握住了手,一股力量涌来,她身体一下就失去平衡,倒在了侯卫东怀里。
侯卫东将郭兰抱进屋,屋里灯光未开,只有音响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
“等会儿,你把梯子收过来。
” 侯卫东赶紧回到阳台,急急忙忙将梯子收回屋里。
两人紧紧相拥,侯卫东在郭兰耳边道:“这一段时间老是想你。
”郭兰靠在温暖的怀抱中,闭着眼,道:“我也想你。
” 今天中午见面之后,她暗自下定决心:“去上海读书,就要与侯卫东分手,我需要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
在‘非典’时期,我就彻底跟随本心。
”类似的决定她做过数次,可是爱情就如慢性病,只能压制,无法根治,又如草原上的青草,春风一来就要发芽。
侯卫东同样存在困境,爱上两个优秀的女人,让他经常感到煎熬,在自责与欲望中挣扎,尽管痛苦,却无法作出放手的决定。
他用脸颊贴着郭兰微湿的长发,心道:“至少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管,再胡思乱想就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 他从额头一直朝下吻,当接触到温润的嘴唇时,正好和郭兰黑亮眼睛对视。
这一双眼睛亮如秋水,不含一丝杂质,专注地看着自己。
侯卫东道:“我有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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