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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北安接到耗子电话的时候正靠在小旅馆的床板上抽劣质烟,航展期间,各酒店坐地起价,他手里的钱勉强也就能住得起城中村的自建房。
他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裹了一圈纱布,纱布外渗出红点儿,快到站的时候,遇见一小偷偷一大妈手机,他提醒了一声,瞬时三双眼睛就向他盯过来,他瞥见小偷口袋里的□□,一到站,车没停稳,就扒着车门往外跳,跳得急,把手给割了个口子。
他短跑不错,小偷下车要找他算帐时,他已经不见了。
到了提前找好的小旅馆,贺北安才从包里找出纱布简单包扎了下。
为了这次航展,他特意从网吧老板那儿搞了张成年人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和他有三分相像。
要想看面向专业观众的展览,必须年满十八。
在小旅馆办入住,他拿的也是成年人的身份证。
老板还挺负责,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贺北安开始抱怨:“您是不是也觉得这照片上的人不像我?我当时看见的时候就想这丫谁,我跟拍照的人说能不能重拍一张,他楞说我跟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再拍也美不了。
” 老板普通话不好,贺北安又把刚学的本地方言现学现卖了下。
老板相信了他的说辞,建议贺北安以后有时间去重拍一张。
“老板,给我包大前门。
” “什么?” 贺北安又用蹩脚的当地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给我包你们这里最便宜的烟。
” 到了房间,贺北安撕开包装,摸了一颗塞嘴里,转着圈的找打火机,妈的,这个破旅馆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他又下楼花一块钱买了个塑料打火机,点燃了他早就掏出的烟。
隔壁房间的床一直在摇,女人的叫声挺少儿不宜的,贺北安骂了两声,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放《卡萨布兰卡》。
“世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
” 他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猛吸了两口烟。
耗子来电话的时候,贺北安被烟呛得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四中不许带手机,耗子本来给贺北安发了条短信,可他迟迟不回,只能偷着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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