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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其实并不只有裘马轻狂。
更多的是披麻蓑衣的麻雀,在日阳地里蹦蹦跳跳找食,一副可怜巴巴相。
一队戏班子赶马推车从道上过,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有人趁兴拉起胡琴,咿呀响儿招来榆枝上落着的喜鹊,翘起长尾巴哇的一声。
许锦满脸是藏不住地兴奋:“二老爷,二姨奶奶,喜鹊报喜哩!” 在老宅子里倒没见他有这麽多话。
马车渐缓终停。
“到喽!”许锦拉厢门撩开帘子,伺候许彦卿下地。
桂喜扯起裙摆猫腰随在后面,许彦卿伸手要牵她,才不上当呢,每次刚将他掌心搭上,忽就用劲儿,懵懂难防直往他怀里扑。
偏他站直着一动不动,反显得她在投怀送抱......许锦还会嗤嗤添一句:“老爷和二奶奶恩爱哩!” 甚麽二奶奶.....是二姨奶奶......二姨奶奶也不是,明明就是作的一场戏,谁也当不得真。
桂喜指尖撑住车框一跃轻松踩地,许彦卿看看她得意地朝他撇眼儿,笑了笑收回手背在身后。
面前是悦来客店。
许彦卿原打算带桂喜回府邸见老太爷,她却死活不肯。
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想猜很容易。
只掂念着那宫里的大武生,不愿与他再有过多的羁绊,一门心思要离开他和情人远走高飞。
她是真把他们之间当场戏在唱啊,如她在台上唱的西厢红娘、红楼尤三姐那般。
许彦卿喜怒不形于色,同许锦交待几句,重又坐回马车里,径自去了。
桂喜没在房里多待,要了铜盆热水盥洗干净,换件杏子黄薄袄下楼就往街上走,许锦蹲在门边正观战两汉子走棋,见她出来连忙跟上,一面问:“二姨奶奶这是要往哪?” “没到过京城,想四处看看。
”桂喜睨他一眼:“你不必一步一寸地跟着我。
” 许锦笑嘻嘻地:“京城虽是首地,却也白白黑黑鱼龙混杂,更况二姨奶奶生得招眼,没人在身边保护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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