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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沉沉压下来,气压骤降,夜空跟着下坠,一场暴雪迫在眼前。
一声巨响和随之刺耳警报震碎迷雾下的躁动,游客们停下手中的娱乐,纷纷看向事故发生地,世界仿佛静止片刻,除了腾腾熊跃的篝火,只有一个踉跄又钝重的脚步尤为清晰。
像是跋涉在泥泞里,又仿佛踩在轻薄的大雪中,孙锡用尽全身力气跑到那辆车,到车前时,才想起忘了呼吸。
他重重吸了一口气,才能说话,可一开口,声音哑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冲车窗里说出一个字,九。
然后拉车门,拉不动,又开始砸窗,用最大力气砸,似乎要引起她的注意,一下一下砸,渐渐嗓子恢复了些,他大声喊。
“九,余九琪,你把门打开!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把门打开!” 余九琪就愣怔地坐在驾驶位,人没有大碍,但迟迟缓不过神来,就看着前方她撞向的那颗枯槐树,看着它的粗壮树干,干枯枝丫,看着上面不知谁挂的一个红灯笼,看着那灯笼上手绘的红心,眼睛一眨不眨,脸色白的吓人。
“余九琪!”已经砸红了的手紧紧握拳,头抵在驾驶位车窗,一阵锥心的痛,孙锡无力地重复,“……你把门打开!” 周围聚过来几位老乡,大家七嘴八舌要帮忙,说这姑娘看起来像是吓傻了,不行就找东西把门撬开吧。
人越来越多,挡住了前方视线,小九这才从那枚红灯笼上移开眼睛,回过神来,转头看到孙锡,顿了顿,按下车锁。
孙锡迅速打开车门,蹲下去,检查一圈她的脸和身体,确定无碍,又看着她,用力看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 余九琪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孙锡,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她甚至没出任何声音,看着也没有任何情绪,眼泪却停不下来。
孙锡慌忙抬手,帮她擦,一只手不够,干脆两只拇指胡乱去蹭了蹭,力气稍重,白皙脸上蹭出些淡红,可仍不管用。
最后只好捧起她的脸,先是闭上眼睛,狠狠压下心底的疼,才镇定看着她,问: “你怎么了九?” 余九琪凝视孙锡:“对不起。
” 孙锡更难受:“不用,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 “我把你的车撞坏了。
” 孙锡狠狠皱着眉:“没事。
” “我得给你修。
” “不用。
” “我得修,是我撞坏的,我得修。
”她莫名坚持。
“行。
”孙锡又擦了擦她的脸,“好。
” 然后他抬头看了下周围,发现有几个举着手机的游客朝他们拍,不免警惕,怕被拍些照片视频传到网上,搂过余九琪的头,挡着她的脸,正想吼他们两句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下雪了!” 雪花真的落下来。
稀稀落落,又饱满厚重,大颗大颗地坠下,一丝风也没有,轻飘飘在眼前旋转,是那种典型的絮状鹅毛大雪。
余九琪盯着孙锡鼻尖的一朵,盯着它被他的体温融化,化成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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