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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放肆。
屋里一时静下来,商淮早习惯了这种氛围,陆屿然听不见他的诚恳建议,他也索性懒得再说,自顾自点开四方镜上下滑动,耐心回复每一个人的消息。
只是可惜,就算是在四方镜上,也没什么想和他攀谈的人。
就在商淮收回四方镜时,书房外传开脚步声与细软的衣摆摩擦声,几人神情各异,朝门外看去。
温禾安走了进来,她是陡然从睡梦中惊醒,又飞速经过一阵兵荒马乱,开口时话语里蓄着浓重的鼻音,叫人毫不怀疑她真是穿过夜风匆匆赶到这里的,连困意都没消散:“怎么了?” 陆屿然原本已经抵着那张画像,准备等她一到就让给她自己拿去看,此时随意一瞥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也罕见的顿住动作,须臾皱眉,问:“你又在搞什么?” 商淮一看,挑挑眉,发出“嗬”的一声。
“什么?”温禾安顺着他们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一样轻轻喔了一声,说:“这是用蝉兽皮制成的脸,我自己描的妆。
” 她坦然说:“我怀疑,自己这张脸很快就不能用了。
” 陆屿然不为所动地审视她,他对她新的五官全然没有兴趣,注意力都凝在她的眼睛上,那是唯一可能在她身上找到些许破绽的地方。
温禾安说鬼话和她给人下套一样很有一套,她说的话往往半真,半假,因为有真实的部分,所以你怎么看她,她都不心虚。
那双眼睛即使化成狐狸一样的狭长艳丽,也依旧难掩澄澈内里。
实际呢,剥开面上浅薄的那层,才发现,她不是澄澈到透明的溪水,而是溪水下滑不溜啾的一尾鱼。
还是最狡猾的那条。
没有几十年知根知底的钻研琢磨,别想着能在溪流里徒手捉住这条鱼。
如果是从前,三年前,陆屿然说不定会追根问底,可如今,凡是跟温禾安有关的事,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都不想深究。
“来得正好。
” 陆屿然收回视线,示意她自己看桌面上的画像:“你的猜测成真了。
” 他身子往前倾,瞳色极沉,一字一顿道:“江召下令,以王庭之名,在各州城张榜悬赏你。
” 温禾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一句话没说,上前几步抄起那张自榜上悄无声息揭下的画像,从字到图,仔细看过,指节本就僵硬,现下因为用力泛出一种乌青色。
她捏着这张画像在椅子上坐下,心脏跳得几欲炸开,眼中怒焰无声翻涌,好半晌,问:“什么时候的事?” 陆屿然扫了罗青山一眼,后者立即直了直脊背,心领神会,拱手温声解释情况:“就在几个时辰前。
我酉时抵达萝州,到的时候,从渡口下来一群人,二话没说,直接张贴告示。
” “估计不出一日,此事将在九州传遍。
” 温禾安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风头。
她舌尖紧紧抵着尖齿,看了看罗青山,一副被气到完全没有任何说话欲望的样子。
这倒是稀奇,这两天接触下来,商淮还是第一次见她失态,而引得她露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的人,恰恰是害她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现在还要赶尽杀绝。
商淮是个爱看热闹的人,但情感上的热闹,他一般不看,只是温禾安和江召这段关系太过扑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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