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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被宗人府知道了,王爷罪上加罪不说,二爷也会被分给其他宗室为奴,那可就辜负了王爷的一片苦心了。
九爷说,什么时候王爷脱罪了,或者……没了,才许我来找二爷……” 曾全说着,带了哽咽,“九爷让我千万想办法给王爷带句话,说是让王爷无论如何要撑下去,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定要撑到和二爷见面的那天,他自己不能兑现诺言了,王爷可不能让二爷失望……九爷那时候还不知道王爷也染了病,只是一个劲儿的叮嘱我,不要帮他收拾秽物,他用过的东西要全部烧掉深埋,不要心疼物件……他怕把病过给我……” 褚仁听着,泪流了下来,又不想让曾全看见,便把头埋得更低了,“九叔……他最后有什么心愿吗?” 曾全摇了摇头,“霍乱这病,只是水泻,泻到最后,人身上的水都泻尽了,手脚不停地抽筋,说话声音嘶哑,神智也不清楚了……最后只听得九爷似乎一直在念叨他和王爷小时候的事儿,只是零零乱乱的,听不分明他在说什么……” “那阿玛呢?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褚仁只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曾全又摇了摇头,“也没有……这病起势很猛的,一发病便不停地吐泻,每日泄的次数难以计数,人根本拿不起笔来……听府里的人说,王爷到最后都紧紧握着二爷的两个帖子,那帖子都已经被血浸透了……最后,那两个帖子,还有那些核雕佛头,都和王爷一起火化了……” 褚仁再也无法开口,只是任由泪滚滚而落,落在古尔察的骨灰坛上,让那冰冷的白瓷,也沾染上了体温的暖…… 车,在崇文门外转了一个弯,绕城而过,径直奔向城西。
车内的褚仁早已经换上了一身斩衰孝服,他来之前已经跟傅山说过,要在齐克新的坟前结庐守制三年。
傅山听了,沉吟了半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褚仁要注意身体,不可中断练功,又亲手泡制了护心的药丸,让褚仁贴身带着。
临行前一天,傅山又把曾全叫到房里,细细叮嘱了小半个时辰才放他出来。
傅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帮褚仁打点行装,巾帕鞋袜,里衣文房,三年的需用,一应俱全。
远远的,一片翠竹之中,隆恩寺的碧瓦飞檐遥遥在望,绿树掩映下,阿巴泰家族墓园的汉白玉华表巍然伫立,褚仁突然有了一种到家的感觉,踏实而安心。
注: [1]五里坨秀府村隆恩寺:阿巴泰家族的墓地所在地,博洛也葬在那里。
另外此墓地的石材曾被运到东北修建张作霖墓。
寺庙和墓园一类的古迹现在都已经荒废到几乎没有遗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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