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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很难治。
说实在的,应当请施列克来。
” 来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他头发棕红,鼻子很长,说话带犹太人口音;接着来了一个高个子,背有点儿驼,头发蓬松,看上去像个大辅祭;最后来了一个年轻人,很胖,脸色红润,戴一副眼镜。
医生们来是为自己的同事轮流值班的。
科罗斯捷列夫值完班后没有回家,他留下来,像个影子在各个房间里踱来踱去。
女仆给值班的医生们送茶,不断跑药房,房间根本没人收拾。
家里冷清而凄凉。
奥莉加?伊凡诺夫娜独自坐在卧室里,想到这是上帝来惩罚她对自己的丈夫不忠。
这个沉默寡言、从不抱怨、不可理解的人,这个温顺得失去个性、由于过分善良而显得没有主见、软弱的人,此刻正躺在他书房的长沙发上,默默地忍受着痛苦,无怨无悔。
如果他吐出一句怨言,哪怕是高烧中的胡话,那么值班的医生就会了解到,病因不单单在白喉上。
他们就会去问科罗斯捷列夫,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难怪他看着朋友的妻子时,那眼神仿佛在说:她才是真正的元凶,白喉不过是她的同谋犯。
她已经不记得伏尔加河上那个月夜,不记得那番爱情的表白和农舍里的那段诗情画意的生活。
她只记得,她由于虚幻的追求,由于娇生惯养,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沾上了一层黏乎乎的污秽,从此难以洗刷一清了…… “啊,我骗得他好苦呀,”她想起了自己跟里亚博夫斯基的那段烦心的情事,“作孽呀!……” 下午四点钟,她跟科罗斯捷列夫一起吃午饭。
他什么也没吃,只喝了一点儿葡萄酒,皱起了眉头。
她也没吃东西。
有时她暗自祷告,向上帝起誓,一旦戴莫夫病好了,她会再爱他,永远做他忠实的妻子。
有时她神情恍惚,眼望科罗斯捷列夫,心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没有一点儿出众的地方,再加上面容憔悴、举止粗野,做这样的人难道不乏味吗?”有时她又觉得上帝会即刻处死她,因为她害怕传染,竟一次也没去过丈夫的书房。
总之,她的情绪低落而沮丧,相信她的生活已经毁掉,再也无法挽救了…… 午饭后天色暗下来。
奥莉加?伊凡诺夫娜走进客厅,看见科罗斯捷列夫躺在沙发床上,头下垫着一个金线绣的绸垫子,在呼噜呼噜地打鼾。
值班的医生来来去去,谁也不留意这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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