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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还带着残冬的凉意,正殿往听雪居每隔一段都有点亮的灯台,齐荀披了一件黑色斗篷,从东暖阁里出来,四周一片寂静,夜色正浓。
“殿下当心脚下。
”顺庆手提灯笼走在前方引路,落雪天气已过,青石板转铺成的路面倒是不滑,怕就怕夜色太深,脚下没瞧见踩了空。
齐荀常年征战在外走过的夜路不计其数,又岂会怕摸黑。
细想想他又怕过什么呢? 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眼下却怕了那个女人生气,他本可以不理的,但脑子里凌乱无序,能浮现出来的画面,就只有安娴无声落泪的模样。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
实则,他也没将她怎么样,以往对她的冷硬态度比今夜更甚,可今儿她骄纵了,自己也跟着受了牵连,到了听雪居门前,齐荀紧了紧手里的糖盒,骄傲地站在后方,等着顺庆去替他叫门。
他为何会来找安娴,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太子妃,未来将来东宫的和谐,他有义务前来维护关系,这大抵也是他能找出来的最合理,最能接受的理由了。
今儿守夜的是铃铛,安娴哭着从灯会上回来,铃铛和刘嬷嬷轮流哄,好不容易哄好了睡下,铃铛自个儿又睡不着了。
就因为去找树枝的功夫,才错过了实情,也不知到底是谁将主子惹哭的,两月之前,主子在听说陈国皇帝有意要将她许给齐国之后,也曾如现下这般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为此还生了一场病。
大病初愈时也就是如今殿下攻城的那一日,主子突然一改常态,竟然主动提起了要来齐国,陈国皇帝喜出望外,说主子终于懂事了,齐国太子比要吴国太子强上百倍都不止。
自那之后,铃铛就再也没有见过主子伤心,多愁善感的性子,似乎一夜之间就扭转了过来,变成了随遇而安。
今日又是为了啥哭,铃铛不得而知,问主子,她也不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猛流眼泪。
铃铛心里担忧,折腾了大半宿,这才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外面的叫门声。
铃铛打开门,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只瞧见了顺庆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前,铃铛顿时警觉起来,瞌睡也醒了,心头猛地跳了跳,顺庆这大半夜的来听雪居,莫不成又是来让主子去上夜的? 这都大半夜了,怎的还不放过娘娘。
“铃铛姑娘别着急,奴才带来的是好消息,并非坏消息。
”顺庆看出了铃铛脸上的防备,赶紧替其宽心。
“你赶紧开门,殿下过来了,是专程过来看安娘娘的。
”顺庆说完,往那颗桂花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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