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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之大,一路回廊旋绕,无处不透着高门显爵的华贵,却又并非那种空浮的奢,乃是凝着书香考究的。
魏妆熟门熟路地跟在茄衣婆子身旁,不知是否前世走得多了,她现在这样打量,倒分外平淡,没有太多波澜。
就好像适才乘马车经过锦犀街时,有一家炖大锅肉的食肆,客人初见整锅香料扑鼻的牛肉,只觉着饕餮美味,尝多了便不觉惊艳了。
非要说有波澜的话,也只因想起了那十多年来在后宅痴心枉付的磋磨,心底涌起一股画面拂过般的恍惚感。
只是她一夜过去,竟已记不太起来谢敬彦的模样细节了。
唯记得他好看,清凛,谋略如沉渊。
还有旁的呢……似没了。
罢,好事,她既都重生,自此便将与他那些过往都抛弃吧。
魏妆正准备往舒霞筑拐去,被旁边莫名犯嘀咕的茄衣婆子叫住:“姑娘,走过方向了。
” 茄衣婆子注意一会了,按说这从六品屯监魏家的小姐,该是头一回来京城吧。
可是瞧瞧她白天鹅般的颈子,水眸璨璨如含情,却分明并无生怯,反而对各处廊子走得格外自然。
也不乱看乱瞄的,端庄之姿比京中的其他贵女都不差。
眼看魏妆走错了廊,茄衣婆子这才心里好受点——怕是姑娘家爱装,装过头跟丢了。
“哦,初次入府,不识方向,谢婶子提醒。
”魏妆大言不惭地编个理由。
一时了然,这时的罗老夫人尚且住在东向的院子,后面才因上了年纪、气血虚燥,便在陶沁婉的提议下,搬去了舒霞筑。
——那贱人,左不过是为着多见谢敬彦几次面。
虚伪造作,心口不一,魏妆早就想说了。
奈何从前心软,到底寻思陶家蒙冤,忍了又忍。
没想到最后却好心换歹报,设计陷害自己! 今世倒也不必苦命鸳鸯,就成全那空有倾城色却无心寡情的左相罢。
魏妆微微闭了闭眼,娇嫩红唇抿起。
脑海里浮过适才的那盆黑牡丹,墨紫中透着灼艳的花瓣,中间的花蕊却金黄璀璨。
她的心对自己可以暖热,倘对那些算计之人,便从此是朵黑牡丹花。
身后的沈嬷也随上前,跟着走去了琼阑院。
* 正中厅堂里,罗老夫人听得禀报,唤一声“叫来瞧瞧”。
魏妆迈步进去,打量一眼,皆是张张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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