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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晚上,周羚交完一天的工单,走出物业办公室。
干了整日体力活,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外面又在下雨,他不喜欢广南的原因之一就是没完没了的雨水和永远在发霉的墙壁,尤其憎恶雨后绿化带里细细密密织网的蜘蛛,让人喘不过气。
他站在屋檐下发了一会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这是刚刚的业主递给他的,他不习惯拉拉扯扯、没完没了,便随手接过。
说起来,学会抽烟是还在监狱里的时候。
那时他刚满18岁没多久,刑期不长,三个月就能出来。
其实在监狱,想混完三个月说长不长,夹紧尾巴做人,每天按照狱警的要求努力改造就可以。
但他进监狱的第一个月,就发生了三次群殴,一次监室,一次食堂,一次图书室,而且次次都有他。
当他第三次被送进医务室的时候,狱医已经见怪不怪,可剪开囚服,面对周羚肩胛骨上将近十公分的伤口,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削尖的牙刷柄划刺形成的,而且显而易见会留下疤痕。
“俞医生,我可以换一间牢房吗?” 俞任知看了周羚一眼,眉眼非常年轻,估摸着刚成年,头发剃得露头皮,泛着青。
大家都知道,其实这小孩犯的不是什么大错,还有两个月熬一熬就能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在牢房里惹起争端。
“你想换到哪?”俞任知用镊子将浸透碘酒的棉球摁在伤口上,周羚的眉间立刻深深皱了起来。
俞任知趁机开展思想教育,“知道痛还打架?一会还得给你缝几针。
” 周羚缓了一会才说得出话:“能不能把我换到C区去?” 俞任知的手顿了一下:“你脑子也被打坏了?C区是重刑犯。
” “但听说是一人一间……” “没有这么关的。
”俞任知不由分说地打断了。
周羚不说话了。
准备针线的间隙,他听到周羚沉重的呼吸声,好像鼻塞,说不出话,在又一次重重呼出一口气之后,他把脸转过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桌上摆着的银色打火机和半盒烟。
“俞医生,我可以抽一根吗?”又讲,“我不跟别人说。
” 俞任知以为他怕疼,又心软,叹了口气:“想抽就抽吧,缝针的时候会好受一点。
” 其实这是周羚的第一次尝试。
他在电视上看过人抽烟,他装作老练的样子,打着打火机凑上滤嘴。
听人说第一次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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