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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人无一庸手,比水陆大会上的那些“异人奇士”,可要强出了几座山去。
“前面逃的应该是师父了,那两道青白的光华,看来一点也不比师父的本领差,也不知是哪一家哪一派的遁光。
其余诸人都不如师父远甚,应该是追不上他老人家,可是师父为何会被这许多人围攻?” 蓝犁道人一路都不曾说过来长安所为何事,到了长安,又极端神秘,一直都在这家道观中,足不出户,焦飞也不知道师父究竟要做什么大事。
那些追赶他师父蓝犁道人的修行之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个个本领惊人。
显然也是有所图谋而来,不然这些人自家闭关,苦苦修行还不够,哪里会轻易跟人争斗?求长生之人,第一要戒的就是意气之争,非是真正的深仇大恨,或者重大关头,这些大有法力之人都不会轻易出手。
“这些事儿非是我能想明白,还是不想了,不过现在却有一件要紧的事儿。
如果是师父跟人斗法,大获全胜,我自然没有什么担忧。
若是那些追的人没有追上师父,想起我在这里发过金丸阻路,回头来找人撒气泻火,可怎生区处?” “我还是先躲一躲罢,看看风头火势,再出来见人。
” 焦飞性子伶俐,心肠也不坏,他想到了这一点,也怕观主和他的两个徒弟受到牵连。
急忙去寻这道观中的三位主人,没想到原本懒的绝对不肯出门的师徒三人,早就不知去向,到让焦飞好一阵惊异。
耽搁了这一会功夫,忽然有一道光芒,灼灼如日,从追去的方向折返了回来。
焦飞看出势头不好,连忙捏了隐身法,穿墙就走。
他才钻到了道观隔壁的人家,就听到电光雷耀之声,道观中传来了房倒屋塌的隆隆震动。
“这人却是手辣的紧,居然也不问一声,就下这般杀手。
幸亏道观中此刻已经无人,若是有无辜者,岂不是被他也害了?也是,这些修道人的心目中,凡人就像是蝼蚁一般,管他什么有辜无辜,这世上又不见得真有什么天谴。
” 焦飞平素熟读的诸般神怪志异的小说中,有三十三天,十八层地狱,天皇,地府,西天佛陀,海外神仙。
但是他师父蓝犁道人却言道:“神仙也是凡人做,哪有人能练就那般大法力,把天地都纳入掌中?况且我辈修真之士努力修炼,尚自顾不暇,纵然练就通天彻地的大法力,也自管逍遥,怎会有兴趣管世间凡俗的生老病死?” “数万年前人族还未出现在大地之上,这片天地倒是有天生天养的上古神魔,法力神通不可限量。
但是它们不是自己争斗不休,就是残杀其他生灵,数十万年前就陨落的干干净净。
就算它们尚有幸存,想的也是如何把大地上的生灵灭绝,这些只知道争斗的上古神魔,更不会组建甚天庭地府。
” “至于释家佛门的极乐天,也只是他们祖师开辟的一处洞天罢了。
非是真正修炼到了阿罗汉境界以上的佛门弟子,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才不会接纳那芸芸信徒。
” 这番言论,甚是颠覆焦飞心中认知,不过他后来细细揣想,倒也觉得不错。
凡人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对凡俗世间之物,就再也无需索求,当然也就另有一番心态。
至于世间所传,道德,功德,天诛,天劫,魔头诸多牵强附会的说法,蓝犁道人更是斥为无稽。
他告诉过焦飞,长生之门只看你有否大法力一脚踢开,至于你做恶,还是做善,修炼的是道家正宗,还是神宗真传,甚或旁门妙法,佛宗神通,都跟是否能修至长生,没有半分干系。
因此修行之士,有善心为怀,拯救苍生者;也有任意所至,随自己心意做事的狂徒;更有心肠狠辣,把世间苍生当做猪狗,随意拿生魂来祭炼法宝的大奸大恶之徒。
但只要这些人得有长生之道,天资过人,心智又坚毅,皆能修成长生。
焦飞可不敢想,跟这人分辨,自己只是遵从师父叮嘱,生平没做过坏人,希翼对方网开一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几手法术傍身,来的更贴靠些。
那道光芒煞是强烈,在道观上环飞了一圈,连续发下雷霆,直到把道观轰的半间瓦片也不存,地面都下陷了老大一个深坑,这才似乎有些怏怏的拔空而起,直奔东南方向离去。
焦飞再等了一刻,又有几道光华折转回来,看到道观这般样子,略加盘旋,先后离去。
焦飞等了一夜,也不见师父回来,更不见观主师徒三人,倒是天色放光明之后,苏环偷偷的赶了回来。
焦飞生怕她被人看破形迹,连忙从藏身处出来,把苏环拉过一旁,到了他躲避的那户人家。
这户人家不知干什么去了,房间内积满了灰尘,至少有三四年无人居住的模样,焦飞用法力清扫了一遍,暂时做个落脚地点。
这里距离那道观,不过隔了一条小街,有什么动静,也可及早看到。
苏环见到道观变成这个样子,心中着实骇然。
她在十万大山修炼,虽然山中也有年侯深远的精怪,还有禾山道等独霸一方的门派,却从无人展露如此法力,轻易便弭平这般大的一座院落。
还把地面轰的坑凹处处。
一直到被焦飞拉到了那户人家内,苏环兀自有些震惊未过的模样。
这女孩儿有些后怕的问道:“焦公子,这些可是晚上争斗所致么?” 焦飞把昨夜的事情略微一提,却并没有说起,有数十道行高深之人追杀蓝犁道人的事情。
怕苏环听了更加惊恐。
“苏环姑娘,我要在这里等师父回来,只怕最近都有些艰难,要不你还是回去十万大山,等我修成了法力,再去找你。
” 苏环连忙说道:“也许苏环法力不济,不过紧要时也能派上几分用场。
还是留下来帮忙公子,纵然有甚危险,我也愿意跟公子一同度过。
” 焦飞劝了几句,也就不在劝说。
他内心也有些祈盼,能有个人留下来陪他。
要知道焦飞也不过是十几岁的一个普通孩儿,这次跟了蓝犁道人逃家,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心中不无忐忑。
况且他虽然修炼了黑水真法,但是抡起法力来,远远不如苏环这有五百年道行的蛇精。
他能赢了王道缘,姚开山师徒,十之八九是因为所习道法精妙,远在禾山道的法术之上,又仗着有心算无心,这对师徒都是粗俗大意之辈,这才一举得手。
若是跟这两师徒平手相斗,焦飞便有十条性命也交代了。
焦飞心中思忖了一阵,对苏环说道:“不瞒苏姑娘,我师父这次来长安有什么事情,我这座徒儿的也不知道。
只是看他老人家那般谨慎,只怕此事极为重要,所面对的敌人,都是他老人家的那个级数,非是姚开山,王道缘之流可以比。
我这就分你几件禾山道的法器,不过未到紧要关头,不可轻易动用,这些法器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他们只要稍微动一下手指,我们恐怕就化为齑粉了,只算是聊作备患罢了。
” 焦飞两次三番想分几件夺自姚开山的禾山道法器给苏环,只是几次都因为某事岔开,苏环也知道,凭自己的法力,在十万大山或者能来去自如,在这中原长安,风云聚会的时候,却不堪一提。
因此才从抖落在地的法器中,挑选了几件自己有把握炼化为己用的,贴身收了起来。
苏环可没有焦飞的本事,她所学的不过是和姐姐两人,自行领悟的法门,都是感悟天地,偶有所思,在数百年的修行之路上一点一滴的试验,这才有了些许法力。
不要说焦飞所学的黑水真法,就算是禾山道的诸般法术,威力也远在苏环所学之上。
所以王道缘原本不如苏家姐妹,却在跟姚开山学了几手禾山道的邪门法术之后,可以把苏环轻易压在下风。
焦飞是个细心的人,见苏环没敢多挑几件,就开口问道:“苏姑娘你能炼化这些法器不能?” 苏环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道:“禾山道的法器都有自己的用法口诀,我只是姑且一试,成与不成,还没十分把握。
” “我上次得了那件五阴袋中有一份抄本,虽然所载不多,但应该有些用处。
”焦飞一面说,一面把把得自王道缘这头铁背苍狼怪的抄本摸了出来,赠了苏环。
焦飞不敢传了苏环黑水真法,毕竟这是蓝犁道人所授,也不敢传授天河九箓,在他想来这法诀也甚是珍贵,虽然师父没说,却也不是可以轻易传人的法门。
纵然如此,苏环也是感激无以,上次她选了浑天幡是因为这法器威力较大,没想到却错过了王道缘私自抄写的禾山道法书。
苏环只是略一翻阅,就欢喜无尽,暗道:“若不是焦公子身具无上真传,不贪图这些禾山道的法术,我怎有机会看阅这般秘诀?禾山道在十万大山好生威风,除了万蛊仙娘和黑沙童子,无人敢轻拂其意,秘传的法术何等厉害?我和姐姐也不知羡慕多少回了。
只是若投入禾山道,就要给他们当牛做马,还要给那些长老们凌辱,所以才不愿去投奔,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得了五种禾山道的秘传法术,这可比几件法器珍贵的多。
” 焦飞有过目不忘之能,加上他也不觉得这几种禾山道的法术,有多么精妙。
因此送了也不觉有什么,不过他想了一会,心中暗道:“只怕是苏环得了这五种法门,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练成一件法器,不如我再助她一臂之力。
我在西坊上看到的九字梵文,非止能增加无量光明,也能增多一丝和法器之间的感应,对炼化禾山道的诸多法器也不无裨益。
” 想到此处,焦飞唤苏环过来,轻轻把手按在这女孩儿的额头上。
苏环不知焦飞欲待何为,不禁有些害羞,但是骤然间额头上一暖,九道梵文就如一条光带般从眉心祖窍,直落到丹田之中。
和焦飞存想这九字梵文时不同,这九字梵文的大日光明咒一落在苏环的丹田,就不住的吸摄苏环毕生练就的法力,然后吐纳出来,比吸摄之前更显精纯。
苏环又惊又喜,经过这九字梵文洗涤,她的一身妖气竟然淡薄了几分。
本来她们姐妹曾不远千里,去峨眉山听智光长老面前听经,这才能把本身妖气隐藏起来,只露出一丝丝。
焦飞当初便不曾看出苏环身上的妖气。
得了这九字大日光明咒,苏环修为虽然不曾增长,却更纯粹了些。
若非法力高过她百倍之人,是完全看不出来,这女孩儿身为妖族了。
焦飞虽然察觉苏环体内气息变化有异,但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不过他倒是知道,这是好事儿,便不甚在意。
焦飞不知,他的黑水真法远比九字大日光明咒更为高深,修炼出来的真水精气,比大日光明咒所能淬炼的真气更加精纯,这才毫无所察。
焦飞心中忧虑,让苏环自去努力修炼,好增加一分实力,自己也在房中打坐,想要在黑水真法上精进一步。
他不敢再去玄武湖畔修炼,生怕蓝犁道人回来,不见他等候,便把自己抛弃。
这仙路茫茫,若是无人指点,焦飞可不知道该如何大步而行。
仙缘机巧,一旦错过,便永无机会,焦飞不敢自误。
只是焦飞毕竟没经历过许多事儿,在房中打坐了半日,也静不下心来,眼看日到午时,心中暗想道:“也不知道那观主师徒回来也未,他们师徒三人也有许多古怪之处,说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 想到此处,他也不去搅扰苏环,自行离了住所,装作不经意,路过原来居住的道观。
他走了几次,也不见有什么碍眼的人物,正觉得失望,忽然有一个气宇轩昂,背后插着双剑的英挺男子,不知怎么忽然出现在道观之前。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只道自己眼花。
焦飞却早就看了不知无数遍,方才那处确实没有人。
而且不管这背插双剑的男子从什么方向来,一定都不会错过他的双眼。
这男子只是随意一扫,就隐现怒色,见到焦飞就在不远处,也不知怎么一迈步,隔着数十丈,一步就走到了焦飞面前,低声喝道:“你可认识这家道观的人?” 焦飞闻言心中突突乱跳,这男子举止倨傲,甚至也不怎么掩饰自己的行踪,显然是极有自信之人。
焦飞怕他怀疑,想也不想的就答道:“这家道观倒是有几个道士,只是从不出门,也极少跟人来往,我只听说这家道观的观主叫做怒山真人,两个徒弟一个叫做清虚子,一个叫做燕什么来着。
” “怒山真人?你在胡说什么?怒山真人乃是昆仑藏经阁首座,怎会在这破道观里厮混?” 那英挺的男子随手一掌,就把焦飞打的原地翻滚了出去,焦飞一咬牙,正要掏出金丸给这年轻人一下子狠的。
却听那背插双剑的男子,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怒山真人的别院?别是道号相同,却是另外一人罢?” 这男子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袖袍一拂,一道精芒如电,护着了全身,大白日的就破空飞起。
焦飞见此,便收了袖中金丸,只是怒火难息。
心中暗恨道:“这人毫不掩饰自己非比常人的身份,一定是极大门派的传人,所以才行事如此乖张。
我一定加倍苦练,定有一日要在他之上。
” 焦飞脸上的红肿一片,双眼都快睁不开了,那男子手劲奇大,如果不是他也修炼的小有所成,这一下子怕不要打脱满口的牙齿。
焦飞挨了这一记,心中掠过了无数念头,越想越是狠毒,最终却心中一凛,恢复了被怒火冲激的灵台清明。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掌掴我一次,我日后有了本事,也报复回来,但把此事横亘在胸中,却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念头。
” 焦飞一面暗暗运起黑水真法,激荡了真水精气,轻拂双颊,消化淤血,一面心中想道:“看这人的遁光,像极了昨夜第一个折返回来,炸翻了道观的那人。
究竟师父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些人如此仇视?” 焦飞正自思考,忽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这不是焦飞小哥么?你怎么也到了长安?” 焦飞扭头看去,却是孟阗竹这熟人。
孟阗竹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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