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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上娃娃们来到田头。
我们分头行动。
最小的娃娃在前面剔除青稞间的野荞麦,一般的娃娃割青稞,我帮忙捆扎,月光和阿嘎则负责拖运。
他阿哥因为腿脚不便,留在家里给我们烧饭。
这个季节也是高原农区食物丰富的季节。
满地的豌豆已经饱满,一只只鼓胀的豆角绷得像一个个弯弯的月亮。
洋芋也长成了小汤圆的模样。
园子里红皮萝卜一棵紧挤一棵,锯齿一样笑笑的叶子很是生猛,只把整片土地都覆盖起来。
黄心菜也娇滴滴脆嫩得不能碰,一碰即有绿汪汪的菜汁流出来。
月光阿哥不会做饭,准确地说是不会做符合我吃的、汉地口味的饭菜。
他有些着急,背地里请教月光。
月光即跟他招应:用豌豆炒洋芋,用洋芋烧萝卜,最后加水放黄心菜煮汤。
瞧这乱的!他阿哥被阿弟弄得一头雾水。
阿弟却哈哈大笑了,说阿哥啊,我们的梅朵姑娘已经成为一个标准的酥油女人啦,我们怎么吃,她就怎么吃,不需要搞特殊化啦! 生病卧床的老阿妈一听小儿子这番话,只躺在毛毡里暗下喜欢,望儿子笑,望我笑,病痛因此也像是减轻不少。
我们在月光家帮忙十多天,他家满地的青稞终是被运回碉楼旁的晒场。
堆起了高高的青稞垛。
然后即是等待慢慢来脱谷了。
这当中老阿妈的病逐渐好起来。
老人认为这是菩萨开恩的结果。
为感谢神灵,他们家又从寺院请来喇嘛住家念经。
念经的过程极为细致繁琐。
要用刚刚收回的青稞,脱新鲜谷子,炒青稞花,磨糌粑粉,再做七七四十九只敬神食子。
之后唱经,摇铃、敲鼓、击磬。
整整念经三天,最后老阿妈的病才放心地好了。
老人这一场病生的,花三十元吃药康复,又花三百元请喇嘛念经,再花半个月时间在佛塔下转经,才算把一个&ldquo病&rdquo字真正去了。
她这病生的,不光是在身体上,也在心理上&mdash&mdash月光阿妈生病,那是灵魂也会跟着生病。
医好了身子,非得灵魂也医好才算真正去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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