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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人犯接着反对,陆辞便悠悠然地堵住了后路:“但凡士人,纵诗才上或有寸短,以至于危急下连首粗通的诗词都写不出,却不可能连这最基本的都答不出的。
若真是如此,显是平日便不曾勤学苦读,才落得如此不学无术。
” “书不读,词不解,意不识,诗不作,”陆辞口吻虽是云淡风轻,字字却都铿锵有力:“恕在下直言——若这也能称为士人,天下怕便没有庶人了!” 此话一出,外头原只是听个热闹的民众们,具都沸腾起来了。
“说得好!” “连我家小儿都能做首粗通的小诗哩,连这都办不到,还好意思自称士人?” “瞧他那心虚的模样,要能背得出来才见鬼了!” “要他这样的都算士人,我还算哪门子的白丁啊!” 连秦知县都不再掩饰面上那认同的笑意,看向脸色灰败的人犯:“陆小郎之言,亦极在理。
你可还有异议?” 这人自知大势已去,不再作徒劳辩驳,仅还带有几分侥幸,希望出题不难,自己也能答上一点。
然而秦知县一来为了彰显自己审判结果的公平,二来为了证明出的题并无多大难度,还顺手在人群里点了个一瞧年岁就颇小的人,来一同答题。
当陆辞看到,被秦知县随手点中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一直默默看着的朱说时…… “……” 这可是老天都要亡这位人犯啊。
这下连陆辞有些不忍看这位还在垂死挣扎的老哥了。
单比仅靠死记硬背加少许理解就能过关的帖经和墨义的话,连陆辞都胸有成竹,对朱说而言,就更是信手拈来了。
秦知县也厚道,出的题目的确不难,但绝对不是只懂点三字经的人犯能答得出的。
在对方还在支支吾吾时,朱说则连眼都不带眨地,就飞速连对两题,直将对方给比进了泥地里。
对方满脸通红,再说不出半句雄辩的话。
既然不是士人,自然就不再受到律法的特别保护了,莫说从轻发落,连收赎也不可。
不过人犯最初以为自己将凭士人身份无事脱身,便一早就爽快认了罪状,这下因不曾狡辩推脱,倒也得了些许从宽。
秦知县地按照律令给此人判了勘杖一百,编管邻州;而那两位收了孙家的钱财、替其作伪证的士人也未能逃脱惩罚。
不过由于他们是头一回犯下罪行,可判作听赎,不至于妨碍参加科举。
陆辞带着朱说,随人群退出官衙,一边往歇脚的邸舍走,一边盘算着方才之案。
通过观察秦知县判案,可以得见对方是个注重自己在百姓中的口碑,却不盲目追求政绩,而或多或少地有着悯弱心的作风。
李辛想拿回庄园,在他处,应不会受到任何阻碍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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