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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每天要来几百个人找姓君的&hellip&hellip大爷我不姓君!&rdquo 可怜这罗姓老者一肚子学问,面对着眼前的粗汉没有半点施展余地,他甚至没来得及出声讨饶,就已经被噼啪赏了两记耳光,扔了出去。
一群风雅的学士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慌慌张张地扶了他就跑,一直跑出了两条巷子,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ldquo我们上当了!&rdquo鼻青脸肿的受害者嚷嚷着,&ldquo那个混蛋小子耍了我们!&rdquo遭此大难,即便是如此有身份有风度的角色,也难免要有失风度地破口大骂两句。
就在他骂人的当口,方才那个带路少年正伏身在一间棚屋的顶棚上,咧嘴看着这群刚刚被他耍弄了的人。
&ldquo你才混蛋小子!&rdquo他得意地低声骂道。
&ldquo你才又穷又傻不懂事!&rdquo他继续骂道,&ldquo就你们那两手,也配从我手里骗东西?&rdquo 他的脸上随即现出狡黠的笑容:&ldquo不就是想从我手里骗到老混账的遗物么,你们来晚了,老子全都拿去卖掉啦!&rdquo 对于纬苍然而言,那一桩与隐身人有关的古怪案件无疑改变了他的人生。
不过在第一次听人描述该案件的那一天,他的生活和往日并无大不同,除了多出一场空中搏斗。
羽人喝醉酒通常呈两种极端,要么由于精神力涣散压根无法凝翅,要么一飞起来就精力充沛杀气十足。
不幸的是,眼前的醉汉属于后者。
这家伙的飞行本领着实不赖,在半空中时而俯冲时而上升,时而来个漂亮的急停,时而一头钻进茂密的森林、再毫发无损地钻出来。
他的翼展很宽,拍打时能带起强烈的气流,一般人无法靠近。
在城务司的巡捕到来之前,已经有五位市民试图制止他,反而被他拍伤撞伤了。
&ldquo去叫纬苍然来!&rdquo老冯头对身边的同事说,&ldquo这种事儿一向都得他来处理,不然这家伙得把整座城都拆啰。
&rdquo 于是纬苍然来了,虽然这一片辖区今天不归他轮值。
他看着半空中如秃鹫般凶猛的醉汉,心里思索着对策。
凭借受训期间苦练出的功夫,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这家伙摁到地上,却没有任何一种可以保证该醉汉不受伤。
此人充其量只是饮酒过量扰乱治安,连罪犯都算不上,倘若下手过重,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所以纬苍然只能选择第一百零一种方法。
他凝出羽翼,飞了上去。
那醉汉见到有人靠近,立即像护巢的母鸟一样警觉起来,把手里的酒壶抓得死死的。
纬苍然绕着他飞了十来圈,他也跟着转了十来圈,令对方没有机会靠近。
几次尝试,醉汉都用宽大的羽翼凶猛地拍过来,打得地上的人群都禁不住为那年轻的巡捕感到疼痛。
但纬苍然似乎没有痛觉。
他仍然是兜着圈地飞,醉汉也跟着他打转,又转了三十来圈之后,已经感到头晕眼花了。
纬苍然看准对方那一瞬间的懈怠,突然抛出一根树藤,缠在了对方手臂上。
这玩艺儿比一般的麻绳更加坚韧而有弹性,要扯断可不容易,醉汉徒劳地试了几下,索性扔掉酒壶抓住了树藤,和纬苍然在半空中拉扯起来,好似在拔河。
两人都不甘示弱,比起了力气,那醉汉蛮劲惊人,一点点将纬苍然拉向自己。
纬苍然看准时机,突然收力,借助对方的拉扯之势,向他猛撞过去。
两人撞在一起的一刹那,他已经麻利地在醉汉的后腰上切了一掌。
这一掌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却能让人感到剧痛入脑,果然醉汉疼痛之下精力无法集中,羽翼一下子消失了。
纬苍然乘势将他捆起来,然后缓缓落到地上。
老冯头赶上来将醉汉押走。
他看得出来,刚才那一下撞得好狠,纬苍然虽然没有叫疼,那苍白的脸色也足以说明问题了。
若不是为了不伤害到这名醉汉,纬苍然肯定会用膝盖或者肘关节来保护自己。
多棒的小伙子,老冯头感慨地想,放在咱们这儿,真是可惜了。
据纬苍然的母亲说,在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父亲就曾经用自己三脚猫的占卜术为他勉勉强强卜算过日后的人生之路。
按照父亲的结论,纬苍然的命星是火红的郁非,它象征着不断进取的雄心壮志。
因此这个宝贝儿子必将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可惜的是,所谓雄心壮志倒是的确不假,但&ldquo壮志&rdquo俩字之后总是跟着另外两个字,叫做&ldquo未酬&rdquo。
杜林城城务司里那张油漆都掉了一半的木桌,就是该论断的明证。
羽人的城务司和人类的衙门相仿,从抓捕杀人犯到管理无照商贩,眉毛胡子一把抓。
若是个人类城市,在这样的环境中也颇能历练一下自身,但羽人原本就比较洁身自好,而杜林这样一个弹丸小城也缺乏商机、少有外族人,因此犯罪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纬苍然在羽族皇都雁都城受训时雄心勃勃,脑子里勾勒出了无数除暴安良的动人画面,真正回到杜林进了司里才发现几乎无事可做。
眼下他在城务司已经呆了四个多月,除了一次解救因初试飞行而被树枝卡住的小孩,以及今天空中追逐抓住那名酒后乱飞的醉汉外,其余皆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但奇怪的是,从第一天到城务司报到时起,他就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怨言,无论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这一点和其他那些做怀才不遇状的年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黄昏的时候,也是一天工作的终结。
暗红色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给屋里的一切染上无精打采的色调。
纬苍然按照惯例,一直待过了点,确认没有人来报案求助,这才整理好手中薄薄的卷宗,一面揉着还在疼痛的肋骨,一面起身准备走人。
而其他的同事们早就溜得无影无踪,纸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听来十分清晰。
在汤遇身后的墙上,那几副紧急情况下使用的强弩早已落满灰尘,和一旁墙皮脱落后的斑痕真是相得益彰。
门边的仪容镜倒是每天擦得铮亮,足够映照出每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慢慢衰老的全过程。
刚刚站起来,纬苍然就被叫住了。
那是他的顶头上司汤遇,一个将提前溜号视作家常便饭、随时随地看起来都像宿醉未醒的人。
但他过去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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