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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冰海王座 第四章 誓言(3/5)

窗前，雷娜塔骑在零号的肩上推开窗户。

寒风扑面的瞬间，她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眼前仿佛世界尽头，美得让人觉得那么孤单。

嶙峋的冰山矗立在远处，从极地飘来的巨大冰壳缓缓地从海面上飘过，冰壳中间裂开了巨大的冰峡，中间是幽蓝色的水道，太阳沉在地平线下，天边一抹酡红。

零号从铁窗锈断的缺口中爬了出去，伸手把雷娜塔拉上天台。

这是黑天鹅港最高的地方，水泥十字架矗立在雪中，十字架上刻着那些为建造黑天鹅港献出生命的红军战士的名字。

&ldquo那边，距离四百五十三公里，就是北极点。

&rdquo零号转过身，&ldquo那边，距离三千七百八十一公里，就是莫斯科。

&rdquo 浩荡的风从脚下吹过，雷娜塔抱紧佐罗，呆呆地眺望北方又眺望南方，此刻黑天鹅港就像她脚下已经被征服的小山，她站得高高的俯瞰这个世界，忽然轻轻颤抖起来。

原来她离地球的极点那么近，却离人类世界那么远。

&ldquo有点冷吧？我有办法！&rdquo零号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拉着雷娜塔在十字架旁坐下，拉开了一道被积雪遮蔽的铁闸门。

一股烧炭的热气直涌上来，赶走了雷娜塔心里的寒气。

&ldquo这是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我们现在坐在烟囱上，不会冷的。

&rdquo零号坐在雷娜塔身边，很自然地挨着她，哼着不知名的歌。

&ldquo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rdquo雷娜塔问。

&ldquo看书，&rdquo零号说，&ldquo我在图书馆看书。

&rdquo 黑天鹅港里有座很大的图书馆，但只供研究人员使用，连护士都无权踏入，雷娜塔曾在黑蛇出现的夜晚悄悄摸进去过。

零号是黑蛇的主人，那么出入图书馆也不足为奇。

雷娜塔觉得零号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在她眼里这个男孩无所不能。

&ldquo送给你。

&rdquo雷娜塔拉开佐罗背后的拉链，取出了种北极罂粟的白铁盒子。

花已经枯萎了，但白铁盒子还是不错的，这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礼物。

她把这株小花藏在佐罗的身体里才避开了护士们查房，护士们不允许把奇怪的东西带进房间。

&ldquoPapaverradicatum？&rdquo零号说。

&ldquo什么？&rdquo雷娜塔听不懂。

&ldquo这个，&rdquo零号指着北极罂粟，&ldquo书上说它叫Papaverradicatum。

&rdquo 雷娜塔并不知道这就是北极罂粟的英文学名，在图书馆的植物图鉴中它被称作Papaverradicatum。

零号确实是从图书馆里获得知识的，因为基本上没有人跟他说话。

&ldquo花已经枯了。

&rdquo雷娜塔说，&ldquo开花的时候很漂亮，明年开花的时候你可以种新的进去。

&rdquo 她不忍心把枯萎的花拔掉，那就像撅断一根生命。

但她觉得男孩子不会那么小心翼翼，他们总是会把玩具弄坏。

零号接过白铁盒子，很小心的样子：&ldquo不用种新的，Papaverradicatum不会死，它还会开花。

&rdquo他顿了顿，说了句很古怪的话，&ldquo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会为了归来。

&rdquo &ldquo谢谢你的礼物，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同志。

&rdquo零号笑嘻嘻地说，&ldquo我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但我可以吻你一下。

&rdquo &ldquo你叫我什么？&rdquo雷娜塔愣住了。

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雷娜塔，姓氏和全名这种东西她好像并不拥有。

&ldquo你啊，你是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

我看过你的档案哦，保存在档案室二号文件柜最下面的抽屉里，上了三道锁，但那可难不倒我。

&rdquo零号微笑。

&ldquo我都不知道，&rdquo雷娜塔低下头，&ldquo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这里了，我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样子了，仔细想也只是模糊的人影。

&rdquo &ldquo他们都不管你了你还想他们干什么？&rdquo零号哼哼。

&ldquo我记得爸爸身上有股酒气，他用胡子扎我，妈妈很漂亮，他们不管我了可我还是想他们啊，只有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

&rdquo &ldquo现在你有了好朋友就可以忘记他们了，我会对你比他们对你好的！&rdquo零号满脸霸气。

雷娜塔瞥了他一眼，心想那还是不一样的。

她低头不说话，气氛有点冷。

&ldquo汪！汪！&rdquo零号忽然狗叫起来。

雷娜塔一惊，抬头看见零号对她吐舌头。

她立刻明白零号是要逗她开心，这个男孩捏着她的心思就像捏着属于自己的东西&mdash&mdash可她就是吃那一套啊，于是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把刚才那个让人难过的话题忘掉了。

&ldquo觉得零号这个名字不好听的话，你可以叫我小败狗。

&rdquo零号说。

雷娜塔心里说你讨好人的时候确实像条小狗，嘴里却说：&ldquo这样是不礼貌的。

&rdquo &ldquo我求你跟我做朋友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小败狗。

&rdquo零号歪嘴笑。

&ldquo不对。

&rdquo 零号一愣。

&ldquo是小海豹。

&rdquo雷娜塔轻声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在零号脑袋上摸了摸，零号大概并不明白雷娜塔在说什么，但还是温顺地任她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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