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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书房中,在一盆名叫“昆山夜光”的牡丹前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人右手端着盘辣子鸡,左手捏着半根金黄滋亮的鸡翅,吃得满嘴喷香:“牛批,真是看不出来,你还真把它养在这里了啊?” “一盆花而已,我至于骗你吗?”另一人则回答他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不不不——”沈听弦矢口否认道,“我这是以俗人之心度秦总之腹。
” 这是在说他不是个君子? 也就只有沈听弦敢这么拐着弯损他了。
秦狰扯唇嗤了一声,以君子之腹大度不与发小计较。
“嗯,我也看出来了,你确实有在好好养这盆牡丹。
”沈听弦瞅着白玉花盆里的昆山夜光,端详了会后说,“叶边都不卷了。
” 在沈听弦的印象中,他刚把这盆昆山夜光送给秦狰时牡丹的叶子是打卷发蔫的,就像快枯死般颓靡,但现在一看这花还长得比先前精神了不少,就足以证明秦狰就算照顾这牡丹没春剑兰那么上心,可也是真的没刻意冷落。
不过秦狰对沈听弦的褒赞却无动于衷,因为他发现这牡丹待的位置有些不对——他记得昨天他在书房办公的时候,是将花盆挪到窗台另一边去了的,怎么现在又挪回来了? 在男人犹如实质的目光下,昆山夜光的枝叶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他在看什么呀? 柳寻笙战战兢兢心想道。
说实话,他还没见过哪个人长得比这个叫“秦狰”的男人还凶——虽然他也没见过几个人。
以前柳寻笙被旁人养着时,见到的要么是仙气飘飘的真神仙,要么就是娇软可爱的小妖精们,就算有些骇人的大妖出现,那些大妖也都是吃荤的,他们不吃素,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盆牡丹几眼。
哪里像现在? 白日里看男人照顾春剑兰时还不觉得,可入夜后,柳寻笙小心觑着他比夜幕还要邃黑的眼眸,就觉得他有些凶戾,好像要对他做点什么坏事似的——莫非是他晚上唱曲时被男人听见了? 而下一瞬,秦狰也确实干了一件对柳寻笙来说是坏事的事。
他把白玉花盆挪到窗台的另一边去了。
花盆要是放在这里,等明天天一亮,柳寻笙就又会被太阳晒个半死。
柳寻笙欲哭无泪,也不敢真的现在就哭出来,只敢在心底默默祈愿秦狰和沈听弦赶紧离开书房,他再悄悄把自己挪回去。
“哎呀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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