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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屠户的话让裴铮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也很想知道朝朝去了哪里,本以为朝朝说的回家是来东水乡,但如今瞧来,也不是这个地方。
“她尚在京城。
”裴铮并不预和旁人说的太过详细,却因为担心被人觉察,就半真半假的扯起谎来,“孩子还小,离不开她。
” “你们有孩子了?”张屠户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些惊讶,要知道在东水乡的时候,朝朝是一直怀不上的,总之在乡下,家里添丁是一件大喜事,张屠户也顾不得其他,连连的恭喜裴铮。
“真是为朝朝感到高兴,你们夫妻俩总算是圆满了。
” 张屠户的话听得裴铮一阵恍惚,他含含糊糊的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是…朝朝她,很高兴。
” 裴铮垂下眼眸,他们一同陪伴孩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们约定了要给孩子取名字,如今孩子的名字都没有定下,但朝朝已经离开了他。
“朝朝既然生了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张屠户的心里泛起嘀咕,可农民的心思大多都简单,压根想不出一些弯弯绕绕的。
裴铮自然不会说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只说是朝朝舍不得东水乡的屋子,他恰好要来江南一趟,就回来瞧一瞧。
张屠户刚想说话,外头院子里聚拢了一群人,全部都是和张屠户有一样心思的,如今看见裴铮,面上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为掩饰心虚,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他打招呼,均问起朝朝的近况,裴铮脸色僵硬的解释着,解释到最后,他已不知自己解释了什么,只是答应他们,明早会挨家挨户的送红鸡蛋。
等村民们都离开之后,裴铮才更仔细的环顾着这间屋子,屋子并不大,从前只有两间屋,一间是朝朝住的,一间是他养伤时候住的。
裴铮走近那熟悉的屋子,许多记忆在脑海中浮现,那时候他刚刚清醒,根本还动弹不得,吃药都是朝朝一口一口喂得,他嫌苦,不太肯喝。
朝朝便总是会安慰他,只不过朝朝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他也看不懂朝朝比划了什么,只能胡乱猜测,时常鸡同鸭讲,惹得朝朝很是心累。
当他终于有一回猜对了朝朝的想法,她冲他笑的很开心,那时候裴铮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星星。
乡下的房子并不隔音,时常会有邻居过来和朝朝说话,大家都知道朝朝救了一个陌生人,纷纷劝她不要为别人浪费银子。
可朝朝却说她不能见死不救,不然会良心不安。
裴铮的伤养了一两个月才彻底好转,伤好之后便绑着朝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他那时候失去了所有记忆,压根没有什么常识。
可就算他不曾失忆,也是不会种田的。
他曾帮过无数的倒忙,让朝朝很是头疼,村民们因此嘲笑他是个傻子,裴铮不介意别人怎么想的,但是他却在乎朝朝的想法。
郑重其事的告诉她,自己不是傻子,只是忘记了一些事。
那时候朝朝对他比划了什么? 裴铮从记忆中抽身,想起朝朝对他比划的手势:我从未觉得你是个傻子。
眼泪不知不觉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他恍恍惚惚抬眸,摸着那温热的液体茫然。
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属于他们的回忆,他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翌日一早,裴铮亲自去镇上买了红鸡蛋回来,挨家挨户的送过去,收获了村民们真挚的祝福,大多数人都是和张屠户一样的心思:你们夫妻俩总算是圆满了。
他们不知朝朝和裴铮的身份悬殊,只是一声一声的恭喜他,在这里,他们叫他阿阳,在村民的眼里,他不是镇南侯府的世子,他只是柳朝朝的丈夫。
仅此而已。
一个多月之后,裴铮终于回到京城,他在江南足足呆了一个月,几乎把东水乡整个儿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柳朝朝的踪迹。
在看到布满灰尘的屋子时,裴铮的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只不过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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