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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夜,因为被迫更改路线,沿途没再遇到河流或者水潭,甚至连小溪都没有,装在皮囊里的水早已喝完,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口舌冒烟。
丛容打开随行石杯上的木塞,里面空空如也,炎朔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
丛容确实很渴,因此也没有矫情,接过来喝了一口,再递还给少年,炎朔将剩下的水倒进嘴里。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有人去寻找水源。
”丛容舔了舔依旧发干的嘴唇。
首领炎山的想法和他一样,很快前头传来命令,让炎鸦带领一支小队出去找水,其他人在原地等待,节省体力。
小队成员除了两名健壮的男性族人外,剩下的名额在奴隶当中选,炎鸦趾高气昂地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丛容身上,他记得这青年昨晚问起过炎卯。
“就你了。
”炎鸦随意一指。
丛容有些惊讶,但也不难理解,对方多半是看他瘦弱,路上如果遇到危险好推出去自己保命。
奴隶们目露担忧,鸵大声说:“换我去吧,我有寻找水源的经验。
” 多虻也站了出来。
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奴站在炎鸦身边,衬得他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色厉内荏道:“干什么干什么?我选他进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皮痒了是不是?” 鸵看向他手里的皮鞭,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嘴唇嗫嚅了一下,却依旧站着没动。
“我去吧。
”丛容说。
“丛哥!”炎朔拉住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 “我也去。
”多虻赶紧说。
“还有我。
”鸵反应过来也道。
“找个水,去那么多人干嘛?”炎鸦不耐烦地甩了甩鞭子,最后指指炎朔,“你,跟上,其余人都给我老实待在这儿。
” 少年的身形比丛容还单薄,炎鸦压根儿没把他放在心上,一行五人很快脱离了大部队。
“你俩走前面。
”炎鸦像驱赶牛马一样冲两人挥动皮鞭,炎朔推开丛容,自己躲闪不及,被鞭尾扫了一下脸颊,顿时眉骨处的皮肤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
丛容瞳孔骤缩,一把将少年揽到身后。
“快走。
”炎鸦得意地又挥了挥鞭子,很有想再来一下的意思。
丛容压抑住怒火,边走边低声问炎朔:“很疼?” 炎朔摇摇头:“还好。
” 丛容摸了摸他的眉骨,没破皮也没骨折,微微松了口气,脸色却沉了下来。
炎卯和炎丁的感恩戴德让他错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奴隶的态度,在大部分红石族人眼里,奴隶是最低贱的,比牲口还不如,主人让他们生就生,主人让他们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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