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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层缟素蹬蹬蹬朝外跑去,越过众人,下台阶时连接翻了几个跟头,摔的脸肿也顾不上,一抬头,看见夏侯至熟悉的身影疾步而至,便嘶哑着声音高喊: “舅舅!舅舅!” 夏侯至眼睛瞬间被刺痛,心如刀绞,连忙把阿媛抱在怀里,贴上她凉嫩小脸,泪水摩擦间低喃不已: “阿媛,舅舅来晚了……” 阿媛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窝在他脖间直哭:“我没母亲啦,舅舅,他们都说母亲死了,舅舅你说母亲到底去了哪里,我还能不能再找到她?” 孩童稚语,夏侯至听得酸楚至极,一阵晕眩。
仰面眨了眨眼睛,灰苍的天空铺面而来,一点一点将人心撕裂。
脚下踟蹰片刻,还是抱着阿媛进了灵堂。
一进来,同桓行简四目相对,他脸上的风霜之色便被对方看了个透。
有那么一瞬,两人似乎都记起了夏侯妙出嫁的那天,桃花嫩,柳叶新,她的脸庞,犹似菱花窗格间折进来的春晖,初阳旖旎,柔和而温暖。
不像此刻,红颜永凋一个人冰冷地躺在那里,尽管此刻,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最后一次一道陪着她,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太初。
”桓行简先启口,声音苦涩粘稠。
夏侯至含泪无声望着他,把阿媛还他,自己匍匐跪倒在夏侯妙尸身旁眼中空洞得可怕: 闰情来日无多,清商不在人间,至此,他在这世上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了。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他声音低不可闻,口中犹含鲜血,仿佛一张唇,便能喷洒尽了为人几十载的浮沉悲欢。
人生忽如寄,人果真是寄居人世一场而已。
嘉柔默默凝视着他,心里翻江倒海眼泪滂沱而下,把脑袋一垂,像只受伤的雀儿捂住了脸。
“太初,”刘融见他悲伤难抑,走过来,一把将人慢慢托起,低声说,“清商之死,恐怕别有隐情,你不要只顾悲痛,”余光一瞥,“便是为阿媛,也要把此事查探清楚。
” 再去看桓行简,简直就是看始作俑者的目光了。
刘融松开夏侯至,挥手招来医官,又命人看看桓睦到了没。
夏侯至听得若有所思,抬起脸,无声用目光征询桓行简,见他用指腹轻轻拂去眼角泪渍,哀沉道: “清商是病故,若太初不信也可等太傅来,一道验。
” “我没有不信的意思,只是,事发突然,子元应当好好给我个解释。
”夏侯至满腔悲伤,再转身,外头桓府的家丁用藤几将半死不活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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