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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香。
她想起那年京城宫变之后,是姨母支撑着残败的卫家。
可在流放去峡州的路上,接连失去三个儿子和丈夫的姨母再也捱不住初春寒风的侵袭,于流放的第六日半夜就病逝了。
临去前的繁星夜幕下,姨母紧着最后一口气,抓着她的手,殷殷地把几个未长大成人的孩子嘱托给她。
姨母最后含泪说的一句话是: “我辜负了你的母亲啊。
” 那天,押解他们的官差见此,不敢误了押送的日子,只叫他们找地埋了就好。
离开时,她回首看去,春草深处,一座冢变得越来越小。
曦珠陷入了过往。
恍惚地,似是回到病重的时候,总是想起过去的事。
但突然地,有一道急切的声音闯入破碎的回忆里。
“夫人,夫人!三爷在群芳阁把温家公子给打了,那温家的人上门来要说法了。
” “怎么回事?” “是……是为了个今年新评出的花魁。
那花魁也是心气高,装病也不愿意接待温家公子,三爷他们一去,又愿意出来接客了,结果温家公子赶巧见到,就吵了起来。
三爷骂他不过是个妾庶子,温家公子火气一来,抄东西打人,三爷也来气了,就……就一下把温家公子砸坏了脑袋。
” “他人呢?还不滚回来收拾自己造下的烂摊子!” “夫人,您先别动气,小的这就去叫三爷回来。
” 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混乱无措的脚步,渐渐远去了。
曦珠想睁眼,想跟过去看看,但一股沉重的力道压住了她的身体,她最终没能抗得过睡意,也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 翌日醒来时,曦珠仍觉得身体没有力气,眼帘也半垂着,但她想出去走走。
蓉娘见她虚弱的样子,担心得很。
曦珠朝她笑笑,坚持道:“这些日躺久了,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想出去吹吹风。
” 蓉娘依旧不肯,“这要是吹出病来可怎么好?” 曦珠想了想,便上前去抱住蓉娘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放软了嗓音:“这风不冷的,园子里好些花,我去看看就回来,好不好?” 这样一说,蓉娘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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