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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招致她激烈的反抗。
小人儿低嗥着,晶亮的眼睛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萧铁骊等她喝饱了,也捏着鼻子把剩下的倒进口中,腥涩的马血令他想要呕吐,被他强压下来。
他弯腰钻出毡车,取了一大块马肉,分成三份。
人和狗的牙齿与老得嚼不动的马肉缠斗着,车里充斥着痛苦的咀嚼声。
吃完肉,人和狗便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等着风雪过去。
下半夜时,萧铁骊被狗的狂吠声惊醒,他拉开车门,随即被汹涌而来的雪淹没,原来堆积的雪已经没过了车厢。
萧铁骊抱着观音奴,与猎狗一起爬到雪地上。
雪仍然没停,大得可以迷住眼睛,萧铁骊无路可走,只有选择马头对着的那个方向走下去。
他的运气很不好,因为辽国的第一个皇帝到最后一个皇帝都保持着契丹人逐水草而居、以车马为家的习俗,一年四季各有行在之所,称为“捺钵”,而广平淀恰好是皇帝冬捺钵的地方,牙帐周围三十里都没有牧民的营地。
他的运气也很好,一直没有偏离方向,在看到宿卫士兵的篝火时才倒下。
士兵们救了奄奄一息的男孩。
他冻得像一块冰,身体唯一还有温度之处便是胸口,那里伏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一绺黑发露在外面。
他们用刀划开男孩冻得硬邦邦的皮袍,发现小女孩已经昏迷,两只手却牢牢搂着男孩的脖子,以至于士兵们很费了点力气才把两个孩子分开。
士兵们给两个孩子灌下烈酒,用雪来摩擦他们的身体。
小女孩还好,男孩的三个脚趾和左手的小指却保不住了。
萧铁骊清醒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观音奴。
对于失去的,萧铁骊不在乎,他感激天神保全了他和观音奴的性命,而他还有一只完好的右手来握刀。
观音奴畏惧火焰又敌视生人,狂躁得士兵们没法安抚,直到萧铁骊搂住她才平静下来。
老年士兵琢磨着女孩这半日的反应,忍不住问:“小兄弟,这是你妹妹?我瞧着脾性跟狼似的。
” 观音奴正啃着萧铁骊的手,他抽出来摸摸她的头发,“观音奴曾经被母狼叼走,在狼窝里养了几个月。
” 年轻士兵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观音奴,“还有这种事?” 老年士兵呷了口酒,“原来如此。
记得小时候我们部族也有个狼养的孩子,长到十来岁才被父母找回来,可人已经毁了,不肯穿衣服,学不会人话,只能爬着走路,每天昼伏夜出,对着月亮嚎叫。
” 萧铁骊的脸白了,想着他描摹的前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年士兵安慰道:“你妹妹还小呢,多跟她说话,好好教她走路,可以教回来的,不要担心。
” 萧铁骊休息了一天,向士兵们辞行,得到若干食物和酒,他坦然接受。
几天后这场雪化净,出去巡逻的士兵在二十里外找到了男孩提到的毡车。
之前没有人相信男孩的话,十二岁的孩子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徒步行走二十里,已经不能叫勇悍,而是近于传奇。
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微蓝的坚冰绽出一道道裂缝,露出下面缥碧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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