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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老主任说话的时间里,沈识檐已经解了白大褂。
孟新堂看到他将白大褂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还很细心地理了理袖口和领边。
“我不知道病人家属是不是希望他活下去,但我知道这个病人是想活下去的,而我是他的主治医生。
”沈识檐摘掉了眼镜,抬手挤了挤睛明穴的位置。
孟新堂也戴眼镜,所以他知道,这是一个人累极了、乏极了时才会做的动作。
“再说,这件事我本来就有责任,也没打算把自己择清楚。
我让他上手术台,说明我看到了抢救的可能性。
我是针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去决定的为他进行手术,不管造成他这种身体状况的原因是什么,在这次手术里没能救回他、造成了他的死亡,我都非常抱歉,对于责任,也无可推脱。
” 孟新堂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带得手臂上的伤口有些疼。
一直安静坐着的许言午猛地站了起来,动静大到屋里的几个人都是一凛,沈识檐像是料到了一般,大声喝住了要夺门而出的人。
许言午背对着人们停在了门口。
孟新堂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无法将今天这个盛怒的青年和曾经在琴房见到的那个懒散老板联系起来。
“我朋友和弟弟还没吃饭,主任,我先走了,您帮我盯着点。
” 由于孟新堂开了车来,但手臂又受了伤,只能由沈识檐来开车。
孟新堂拎着车钥匙问沈识檐:“你会开车吗?” 这么长时间,他好像没见过沈识檐开车。
“当然,只是没买车,所以不怎么开,但偶尔会给喝了酒的朋友做个代驾。
”沈识檐笑说。
“我开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言午突然插嘴。
沈识檐瞥了他一眼,说:“拉倒吧。
” 就许言午这情绪,他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把他安抚下来。
上了车,沈识檐闻到了车里那股残留的中药味,他侧头对孟新堂说:“可惜了那些药。
” 刚才临走他去五楼找了一圈,没找到,大概已经被保洁阿姨收走了。
真的是可惜,那可是孟新堂亲手熬的。
孟新堂抻过安全带,因为一只手伤着,在扣安全带的时候多少别扭了一下。
沈识檐微倾身,接了手。
“我不吃饭,回学校。
”后座的许言午忽然说。
沈识檐和孟新堂闻言都看向了后视镜,许言午靠在后座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你听话,先去吃个饭。
” “不,”许言午的话不那么礼貌,他动了动身子,坐直了一些,“我吃不下去,师兄你送我回学校。
” 沈识檐没再吱声,发动了车子。
快到音乐学院的时候,沈识檐问:“你给了我几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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