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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终于把手伸来之际,薛放离却又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平静地说:“父皇,小心着凉。
” 弘兴帝怔了一怔。
小心着凉。
好似语含关切,可实际上,他这个儿子,只是不愿自己碰到他。
自始至终,他都不肯原谅自己。
他活了一辈子,心爱的女人恨他,最偏爱的儿子恨他,就连他的皇妹,也是恨他的。
这个认知,让弘兴帝心中一片悲哀。
他看着薛放离,久久地看着薛放离,浑浊的眼中,终于流下一滴眼泪,他好似想起了许多往事,面上浮出悔恨与悲哀,不多时,眼中仅剩的一丝光,也彻底黯淡了下去。
弘兴帝的手往下一垂。
“陛下!陛下——!” 汪总管意识到什么,一下扑了过来,他颤着手触上弘兴帝的鼻息间,随即流着泪说:“陛下他——走了!” “哗啦”一声,停歇在屋檐上的鸟群被惊得四处逃窜,薛从筠奔跑一路,还是来迟了,他听见汪总管的呼喊声,腿一软,就这么坐在了地上。
“父皇!父皇——!” 有人轻拍他的肩膀,薛从筠抬起头,是蒋轻凉与顾浦望,甚至就连江倦,也回过头来担心地看着他。
“父皇……” 在他们关切的目光中,薛从筠终于忍不住了,他胡乱抱住一人,开始嚎啕大哭。
汪总管忍住悲痛,开始宣读遗诏:“朕即位多年,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皇太子薛放离,意志坚刚、人品贵重,朕欲传位于其,望众臣悉心辅佐、共扶大业。
” 这一晚,薛放离有很多事情。
清理残局、弘兴帝的后事,与大臣见面……林林总总,琐碎又麻烦。
本要说到做到,把江倦挂在身上,不许他离开半步,只是见江倦没精打采的,人也困得厉害,薛放离还是饶了他一次,“去睡吧。
” 江倦瞅他一眼,“怎么这么好心。
” 薛放离似笑非笑道:“再多说一句话,就别走了。
” 江倦可不想听他们说一晚上政事,立马闭上嘴,忙不迭地逃开。
行宫已经让人收拾妥当了,再不复之前的狼藉,侍女领着江倦去休息,只是经过水亭的时候,江倦忍不住感叹道:“好想在这儿支张床啊。
” 侍女艰难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 弘兴帝驾崩,遗诏宣读后,太子便是新帝了,这一位太子妃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帝妃,别说是想在水亭里支张床,他就是想在床上建个水亭,也没人管得着。
侍女问他:“您想睡在这儿吗?想的话……奴婢让人搬张床过来?” 江倦只是随口一说,当然不会这么过分,不过来都来了,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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