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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雪息愣了下:“你要见陈迹?” 何韵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是啊,其实今天我想通了不少,还没跟你说……哎,到时候再说吧,你还病着呢,今晚好好睡觉。
” 将要挂电话,何韵突然后知后觉地问:“对了,陈迹的家长不在吗?你在人家过夜?” 关雪息如实道:“他妈妈很好说话,早就看出我们在一起了。
” “……” 这句话给何韵女士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挂断时讪讪的,又??嗦了一遍叫他好好睡觉。
关雪息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陈迹端着姜汤站在门口,不知旁听多久了。
“你都听到了?” “嗯,大部分。
”陈迹仍然有些沉默,像是压在他头顶的那座大山刚刚移开,阴影尚未消除,他的精神早在重压下绷到极致,一时半会儿不得松懈。
关雪息就着他的手把姜汤喝了,没抱怨难喝,喝完仰着脸看他,不言不语,去握他的手。
辛苦的人手上痕迹深,每次和陈迹牵手,关雪息都能感觉到。
所以他喜欢摸,沿着陈迹掌心的纹路来回摩挲,仿佛能抚平什么。
陈迹的手被他摸热了,神色也终于有所松动,把汤碗推到一边,俯下身来抱住了他。
一个沉重的拥抱。
关雪息被深深地压进床褥里,陈迹的嘴唇落在他颈侧,但没形成一个吻,只是贴着他,汲取温度和力量一般紧贴着他,吸嗅他的味道。
片刻后,陈迹长长地呼出口气:“关雪息……我有点累。
” “好好休息,”关雪息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累了。
” 手握着手,身贴着身,好像没多久,他们身上的温度也统一了。
关雪息不知道是陈迹也发起烧来,还是自己退烧了,他忍不住又亲了陈迹一口,除了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已经没有什么言语能给出更有效的安慰。
陈迹任由他亲,眼底莫名有一种风霜的味道。
明明同样是十七岁,但他早就已经担起大人的责任了,要保护妈妈,保护关雪息,但没人保护他。
关雪息揉了揉陈迹的脸,亲他的下巴。
这种坚硬的部位亲吻起来有别样的感觉,仿佛一下子亲到骨头,再亲近也没有了。
关雪息说:“最近发生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其实我都有点后悔了,感觉自己脚不着地,要摔下去……但你把我接住了,陈迹。
” “无论是给我买手机,还是这次……”关雪息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让我很安心,但我好像没给你太多安全感。
刚才你还说,不知道能帮我什么,其实我才是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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