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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树瘤跑到他头顶了,还有一级台阶赫然竖在他面前,货真价实的大理石绵延不断,把全世界都占住,立面大字写着“欢迎攀登”,这个立面却比他整个人还高。
爬不上去。
身体顺服地贴紧柳树,没有了挣扎的意思,他低下头笑了笑:“是啊。
一直都是我干蠢事,我脆弱敏感,我招来麻烦却不知道怎么解决。
然后你来帮我,你抓住我,你收拾残局。
所以我才会到你说的,那种地步。
”顿了顿,他的声音降得越来越沉,“其实我一直在想,你能不能也变成我这样的人啊?你也到我怀里哭一哭,你也灰头土脑的,和我说你不想见人了,说找个地洞我们俩住进去,累了就睡觉不累就挖土,一直挖到土耳其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哥,真的,如果是那样我完全不会觉得麻烦的,我会很开心,我们是一样的人了。
” “可惜做不到。
”杨剪说,理所当然的一句话,他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你也没有自认为的那么不堪,”他又道,“你很懂事,也帮了我很多。
我们两个之间如果维持现状,我是可以接受的。
” “可以接受?”李白肩膀蓦地一抖。
“你能接受吗?” 我当然能啊,李白盯住地面的草芽怔怔地想,我不知道的是,你会用“接受”这个词。
他的手缩在袖口里面狠狠攥紧了布料,他终于把脸抬起来,坚持朝向杨剪:“但是有很多问题还没解决,说不定会变得更严重!” 杨剪松开他的领子,绕到下风向站着,点了支烟。
烟气裹着细微火星,与目光一同飘向距李白更远的地方,“你说。
” “你太累了,”李白仍然直直地盯着他,现在盯的是他飞烟的嘴角,“你的压力一直叠加,所以你一直很累。
” 杨剪又笑了,他看向李白,是真诚发问的模样:“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吗?” “但我觉得很不公平,”李白的目光没有躲闪,“你真的不用这么着急的,哥,那个高杰,我觉得姐姐她根本就没想从他手底下逃跑,她自己都不急” “她急,”杨剪打断道,“不用讨论。
” “行,”李白吸了吸鼻子,“那我们可以一起使劲儿,这几年我存了八万多块钱了,前两天还有个剧组请我过去,要跟着他们出国折腾大半年,我还没答应,但我如果去了就又能赚两三万,介绍人给我打了包票,姐姐不还有个美容院吗,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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