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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华龙到底是老藏家,说起宝贝经一套一套的。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玛瑙并不贵重,跟猫眼翡翠红蓝宝石,什么的之类的没法比。
”贾梅也是懂行的。
“此言差矣,中国佛教印度佛教和藏传佛教,都认为玛瑙有神奇的力量。
玛瑙在宗教上的地位相当高,阿拉伯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的玉玺,就是一块镶嵌在银指环上,雕制而成的红玛瑙。
这内蒙可是玛瑙的产地,黑水城的居民大多是有宗教信仰的,黑将军如果确有其人,又正好手边需要一样东西做宝库钥匙的话,用玛瑙很合理,也很合适。
”罗华龙越分析越觉得这事靠谱,虽然连宝藏的影子在哪儿都不知道,不过最初的怀疑已经消除了。
“您真是见多识广,跟您在一起我可长见识了。
”贾梅认真听完,对罗华龙相当钦佩。
“呵呵,这不算什么,以后我带着你,你还会长更多见识。
”被年轻漂亮又聪明的姑娘由衷地称赞,罗华龙很开心。
罗华龙带来了三辆车,除了路虎,另外两辆是大众途锐。
车如其人,他的车都是内敛不张扬,跟鲁道魁完全不同路线。
这一晚,这三辆车在屯子外两公里的地方停下,只睡了三四个钟头,天亮前两小时,罗华龙就让催促大家动身前往黑水城。
鲁道魁路上累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才起床,等到大家饱餐一顿再上路,已经将近上午十点。
不过大龙说没关系,天气冷,又没多少风景看,黑水城应该没什么游客,早点晚点没关系。
经过两天的适应,鲁道魁他们已经对戈壁滩的路适应了许多,凭GPS卫星导航,他们把油门踩到底,几辆越野车你追我赶地就像脱缰的野马,纵情驰骋。
干燥的风把残雪吹得只剩下东一块西一块的了,驾驶的乐趣加上对宝藏的期待,让鲁道魁很开心,乐呵呵地拍着大龙肩膀,大喊痛快。
和顾着飚车自爽的鲁道魁他们不同,一路上接连不断的胡杨树吸引了大龙的视线,从需二人合抱的老树,到手臂粗细的幼枝,那遒劲残缺的树干,全都是他们为了生存挣扎过的痕迹。
这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的独特树种是大漠的英雄,拥有一亿三千万年的悠久历史,却在日益残酷的环境下岌岌可危。
到达黑水城时,已近中午,不过大家没人提午饭吃什么的话题,鲁道魁和他的弟兄们都被茫茫戈壁上忽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座城池给惊呆了。
几柱白色的佛塔伫立在被风沙摧毁的城墙残端,那是人为修补过的,于风沙中看起来摇摇欲坠,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有种不协调的存在感。
整个黑水城跟四个足球场差不多大小,城池西北角有个大大的坑,那是当年科兹洛夫挖掘过的地方,就像一个巨大的疮疤盘桓在这片残缺不堪的沙城之中。
鲁道魁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带来了六把高频率金属探测器。
可围着整个黑水城里里外外地扫过一边,只捡到两个被埋在沙子里的易拉罐和三块五毛钱硬币。
“奶奶的腿儿,老毛子忒黑了,下手咋嫩狠呢,都挖成这样了,下边还能有啥。
”鲁道魁站在城中心,叉着腰虎着脸,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惊飞附近的一只鹰,巨大的翅膀在天空划出一道冷峻的飞行线,神态自若地俯瞰着地面上这几个生人。
“这的确是老毛子动的手,他先后三次来到黑水城,包括西城墙那边的佛塔,都是他剖开的,他带走数千种刻本抄本,两万多卷古代藏书,三百多幅绘画精品,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文物,这些东西足够装备一个中型博物馆了。
但是您想过没有,时隔十年,他又回来了,为什么拿走了这么多东西他还不满足?” “宝藏,一定是宝藏!”鲁道魁抽着烟,用脚划拉着地上的沙子,浮沙的下面露出一块不知什么朝代的陶器碎片。
“别急,现在咱们来了,只要宝藏还没被人挖走,就有机会。
”大龙掏出那张羊皮地图,铺在地上,认真地看了看,又叫过曾丽研究了一会儿,最后他们说,去附近的老高苏木看看。
” 老高苏木,也就是过去的绿庙,这一带坟墓很多,不过早就被人挖了个遍,收获并不大,大家又是一番精心搜索,最后也只发现了两个说不出什么时期的小碗。
大龙说,看器形像是冥器,应该是古时候的真东西,不过不太吉利。
鲁道魁才不管吉不吉利,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他都要。
整个下午只收获了两个小碗,曾丽说不如下一站去温图高勒苏木那边看看,虽然车上带着帐篷和干粮,但如果能够赶到苏木政府那边过夜,会安全许多,戈壁滩上可是有狼。
几辆车再次驰骋在大漠上,路上颠簸,把大龙的女人兰姐一个劲地埋怨,惹得大家好生心烦。
鲁道魁回头就是脆生生的一巴掌,兰姐不再说话了,捂着腮帮子委屈得直哭。
本来这趟是不打算带她来的,是因为大龙带着曾丽,这一路有个女人照应会方便许多。
从黄昏开到天黑,大家一路不停,在车上吃了些东西,终于赶到了苏木政府。
几百里路开过来都没见到人影,到了这里,终于见到了几栋土坯房。
政府所在地叫做伊和扎格敖包(注:1),大伙儿下了车,发现除了土坯房外还有个小礼堂,可这些房子空无一人,门窗都是破破烂烂,比黑水城遗迹好点的地方就是多了个屋顶。
墙壁上还能看到文革时期留下的标语,不知出于何人之手,不过看得出这些房子不过都是近几十年来修建的,是风沙让这里面目全非。
虽然屋子破,也好过没有,这戈壁滩上半夜里还有嗖嗖的大风一个劲地刮。
鲁道魁让几个手下人在小礼堂里面搭帐篷,晚上就睡在这儿了。
为了安全,临睡前还得出去巡视一番,鲁道魁带着大龙曾丽,还有两个弟兄开车在附近兜了一圈。
没想到附近有个很大的草甸子,草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动物骨骼,在明亮的月光下白花花的,把曾丽吓得只叫,就连鲁道魁也心里发毛:“这什么鬼地方。
” “别怕,这里曾是东蒙的王爷德穆楚克栋鲁普的军队驻扎过的地方,那家伙是个亲日派,一直想自己搞个蒙古国,当年他的军队也有几千人马,住在这里的时候每天都要吃掉成百上千只牛羊和骆驼。
这些骨头就是那伙人留下的。
” “小子,你一汉人咋知道这么多。
”鲁道魁摸摸胸口,还有点惊魂不定。
“我上次来认识了一个朋友,是本地苏木老知青的儿子,那家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没见过世面,给他点甜头什么都说。
对了,他说这附近有个畜牧点,叫瓦日图,是冬天游牧的营地,那儿有一口深水井,明天我们去找找那小子,让他带我们去井那边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大龙扶了扶眼镜,诚恳地说。
C 这一夜虽然住在帐篷里,鲁道魁还是不太放心,吩咐几个弟兄轮流守夜,第二天天一亮,大家就上路了,去找大龙说的那个老知青的儿子。
鲁道魁怕吓住人家,让弟兄们在附近一公里外等着,只开那辆悍马,带着大龙和曾丽一起往那个小土屋开去。
但他没想到自己找对了人,却来迟了一步。
还没进院子,他就注意到门口有几道清晰的轮胎印。
院子里没有车,只有几只稀稀拉拉的羊,老知青一家都没车,这轮胎印又是哪儿来的呢?鲁道魁这才想起昨天忙了一天给累坏了,都忘了查查罗华龙那个老王八蛋的行踪。
大龙说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高高瘦瘦,一头蓬乱的卷发夹杂着稻草,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一条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牛仔裤裤脚吊着,短了半截。
鲁道魁皱皱眉,这家伙家境的确不怎么好,就算真有线索,兴许给点小钱就能把他唬住。
老知青不在家,屋里就卷毛小子一个人。
可没想到大龙一说来意,卷毛小子就摆开了手:“你们是来寻宝的吧,其实上次你来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来找宝的,问东问西,就是不拍照,还骗我说是记者。
” “老弟你眼光真毒。
”大龙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来晚了,宝贝昨晚上被我卖了。
”卷毛小子倒不含糊,直率地说道。
“你说什么?”鲁道魁一听就愣了。
“不瞒你说,那口井我爸去过好多次,听人说五几年的时候那边就发现过文物,后来他每次去那边放养都去仔细翻找。
去年旱,井里的水都快干了,我爸就下去了,在里头找到了这么个宝贝。
”卷毛小子挠着头皮,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宝贝?”大龙的担心不亚于鲁道魁。
“反正已经卖了,告诉你也没关系。
一块红色的玛瑙印章,上头有些看不懂的图案。
我爸说,那玩意儿叫红玉髓,大小是个宝。
”卷毛小子那眼睛瞄着几位来客。
“你卖给谁了?”鲁道魁担心的是罗华龙。
“一位很有学问很斯文的老先生,京腔,他可是识货人。
对了,他还带着个姑娘,那姑娘是上次跟你一起来过,管老先生叫干爹。
”卷毛说到姑娘那儿,特意盯着大龙和曾丽,鲁道魁也盯着他俩,二人被盯得很不自然,居然被贾梅抢了先,这可没想到。
不用说,买走印章的一定就是罗华龙了,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给了多少钱?”曾丽接着问道。
卷毛小子嘻嘻一笑,伸出一巴掌。
“五万?”曾丽猜道。
“是五十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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