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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扒手,街角有赌徒,还有卜卦算命的,代写书信的。
有个来自南蛮地方的矮个子,肩上站着一只南方的鸟,给它一个铜板,它就能念一句诗。
月亮挂在天上,今晚接近满月。
任待燕估计街上有一半人,要么已经喝醉了,要么就快醉了。
夜里的汉金可不是个安静的地方。
他们一行人刚到汉金那会儿,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一切,直到现在,任待燕都不敢说自己觉着有多自在。
京师只是一个至关重要、他不得不来的中转站。
他知道在故都新安——不是如今的新安,而是当年的奇台都城,比现在的新安城规模大得多——每到黄昏时分,城门和坊门都会关上,除非有特殊情况,人们都会待在坊内,直到晨鼓敲响。
汉金则是另一个样子,城门从来都不关,不论白天还是夜晚,人们都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出入自由。
任待燕也不知道这样到底好还是不好。
寻常百姓就算入夜以后也可以随意出门,可是这也意味着城中没有管制,难以控制,城中治安就很成问题。
不过,如果明天一切顺利的话,城中的治安问题很快就不需要他来操心了。
他现在仍是提刑大人的亲兵,不过王黻银答应的事情都兑现了:他先是当了副头领,后来随着军阶的擢升,当上了头领。
如果凭着今天上午的勇武表现再次擢升,并且调入禁军,那他就能升为统制,指挥五千甚至更多兵马。
这的确有可能。
他也必须得到这些。
局势变化太快。
如果明年就要开战——而且很有可能如此——那他就必须要升到足够高的军阶,只有这样才能在军中有所作为。
如果奇台禁军的表现还跟伐祁战争一样,那对萧虏就毫无胜算。
当初总管伐祁战争的太监邬童轻而易举地就把罪责推到别人头上,所以到现在都还活着。
如今寇赈官复原职,他很有可能也跟着回京。
邬童也是和寇赈一起发明“花石纲”的人。
两人正是因此形成同盟。
今天的事情是提刑大人与老太师联手设计的,太师正逐渐把王黻银拉拢为自己人。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杭德金似乎准备在自己引退之后,让名声狼藉的前少宰回到朝中,执掌相印。
不过他似乎也想提醒其他人提防寇赈,并且发出一个警告,让寇赈知道,有人在看着他。
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同时达成了这两个目的——召他回来,同时让他小心——至少看起来如此。
“咱们被他利用了?”下午的时候,任待燕问提刑大人。
“还用说?”王黻银大笑道,“他知道的比咱们几个加起来的还多。
” 任待燕追问:“那他干吗要辞官?” 王黻银先是一阵沉默,最后说道:“他老了。
” 任待燕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思索这个问题。
太师努力的方向,可能与任待燕自己的抱负相抵牾。
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一切顺利,任待燕想要的,是一旦邬童回京就杀了他——这个人不仅导致奇台大军兵败厄里噶亚,并且搞出个“花石纲”来,可谓声名狼藉。
杀了他并不能让死者复活,但多少能告慰那些曝尸荒野的孤魂野鬼,也能慰藉幸存者们受伤的心灵。
当年在竹林里挥舞竹剑的男孩早已长大成人。
在水泊寨的多年草莽生活早已让他的心变得坚硬,远超过他对自己的了解。
他决心孤注一掷,不让奇台遭受另一场惨败,并且收复十四故州。
与此同时,他也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能建立这等功业的人。
所谓英雄——还有巾帼英雄——就该这样。
任待燕身上的这一部分秉性还不曾改变。
凭着这一点,就算任待燕的父母现在见到这个身材魁梧,胡子齐整,大步流星地走在汉金城的汉子,也还是能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家那个一下定决心就毫不犹豫付诸行动的任家小儿子。
任待燕的老家在大江的高峡边上,老家附近的地势一直往上升,升到奇台边境的群山之间,传说西王母就居住在那里一座光辉灿烂、靠近群星的山巅之上。
任待燕是县里书吏的儿子,不过有人会马后炮地说,像任待燕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衙门里当个文吏的。
赵子骥也有麻烦。
今天上午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所有人都配合得相当默契。
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跟待燕和提刑大人说,这件事轻松得不可思议,按道理说事情不该如此顺利。
尽管他们的确功夫了得,可即便如此…… 尽管事情办得相当成功,可任待燕在收到请柬之后却变得十分古怪,这可真是让人费解。
那女人的父亲只是想邀请他俩到他府上叙一叙。
“他只是想谢谢你,”赵子骥这样对任待燕说道,“能有什么不对?” “咱们要去的不是他的府上。
”任待燕答道。
从两人换衣服开始,任待燕就一直很安静,走在街上脸色也一直很难看。
这可不像他呀。
任待燕有一样本事,就是能鼓舞士气,让人信心百倍,感觉良好。
这么多年,赵子骥不止一次见识过他这一手。
可现在,赵子骥跟这位好友并肩前行,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尽管他确实喜欢京师的夜色。
他原本以为自己进了汉金会被吓到的。
从荆仙北上的路上,提刑大人事先警告过他们。
而且刚进城那十天半个月里确实过得不容易——一座市镇拥有百万人口,要理解这一点可没那么简单。
不过,让赵子骥也感到吃惊的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京城了,喜欢这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在这里,一个人可以在大街小巷随意走动,别人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城西有一片人造湖,就在新郑门外面,叫做“金明池”。
湖周围还有不少凉亭,其中有一些是为官家和皇亲国戚准备的,不过也有一些供寻常百姓使用,而且这地方整日整夜都可供人游玩,毫无限制。
来到这里,可以泛舟湖上,从别的船上买来酒食,听别人吹笛唱歌。
金明池南边是一片花园,名叫“琼林苑”。
这片园林占地广大,十分精巧地坐落在众多园林之间。
有天早上,赵子骥走到那里,眼前景色让他惊为天地造化之功。
汉金城中有一种古怪的自由。
身在如此之多的陌生人之中,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你。
就算在街角赌钱赔得再惨,也不会有熟人过来看笑话。
他和身边这个同伴一样不喜欢输钱,不过赌钱挺好玩儿的,何况赌徒们个个都既狡猾,又有意思。
街上有扒手。
赵子骥受过训练,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他块头结实,又随身带着剑,所以他没啥好担心的。
平时出来散步时不用穿貉袖——穿那身行头出来的话,那些赌钱的一准儿收摊走人。
他有一种感觉,就算他们在这里当差好多年,他仍旧能发现一些新鲜玩意儿:卖刀的、卖花的、卖扇子的、卖鸟笼子的。
这里有茶室酒楼,勾栏瓦肆,有供人游玩的花园,还有让人偷偷前往的巷弄。
有人说,在这里光是用米饭就能做出两百三十道菜来。
赵子骥小时候一直住在村子里,在那里,所有人都知道别人的事情,就算不知道,也能打听出来。
然后他当了兵,进了一个又一个兵营,再然后成了水泊寨好汉。
而汉金的生活如此不同,简直让赵子骥为之沉醉。
在赵子骥的心底,仍旧藏着自己对任待燕的忠诚。
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感觉,好像他这一生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竭尽所能地成为那个人的助手,因为任待燕所扮演的角色似乎……这么说吧,任待燕就像是扮演着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而通过他,赵子骥在世间存在的意义也变得至关重要了。
任待燕就能让人有这种感觉。
通常这种感觉并不会先露出来。
任待燕平常就跟其他人一样,能喝酒,并且不管同谁喝酒,他都不会落下风。
而且毫无疑问,他也喜欢青楼女子。
他很好奇任待燕和妓女进了屋会是什么样子。
他俩从来都没有一起在同一间屋子里狎过妓,尽管有些人喜欢这样做。
任待燕在这方面不喜欢受人打扰,赵子骥觉得自己也是。
不过他这位兄弟眼下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和让他这样的原因。
今晚的夜空也不明朗,汉金城的夜晚被遮掩在灯火和烟雾当中,走在汉金城的街上,连星星都看不清楚。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向皇宫,又在宫门口向东转,去了宗亲宅邸。
两人在最近的宅门报上姓名。
当然,他们今晚也穿着貉袖。
司阍态度恭敬,但也小心警惕。
今天上午有个宗亲的夫人在御花园里差点遇刺,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马虎。
绝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所恐惧。
员外郎林廓一边和女儿等着今晚的贵客,一边在心里想。
他的贵客。
丈夫出门在外,珊儿不能自己邀请侍卫来家中,所以林廓发出了这份请柬。
恐惧的对象会改变,但恐惧本身一直在那儿。
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想试着去了解,他的女儿,硕果仅存的孩子,是怎样做到如此无所畏惧的。
这天性或许来自她母亲,或许是母亲祖上传下来的秉性,但肯定不是从他这儿得来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林廓可算不上勇敢。
除非说像他那样教育女儿本身就可称得上勇敢——林廓可不这样看。
如今他把这看成一种自私的行为。
他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够与自己一同欣赏这个让他感动、为之神往的世界,并且尽管这硕果仅存的孩子是个女儿,他还是不想因此改变初衷。
嗯,林廓始终相信:世间男女,都被心中的忧虑所驱驰,并且都想努力让自己安心。
人们担心未来,并且从过往和凭空想象出来的故事中寻找自己忧虑的佐证。
村里来的新面孔一定不是好人,因为上回有个路过的把妻子堂兄的家里洗劫一空;祖父去世那天,有人看见一只苍鹭飞向南方,于是在家族里,苍鹭出现就预示着有坏事要发生。
娶个漂亮妻子也有风险,因为别人家的漂亮媳妇跟着一个当兵的跑了。
当兵的?所有当兵的,特别是那些当将军的,都让人害怕……因为几百年前发生的陈年往事。
珊儿让人在堂屋里点上灯。
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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