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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些不大放心地补充一句:“是上楼在床上睡,不是就地倒下,明白吗?” 池烈也完全不看自己,就只双眼失焦地盯着地面。
他像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雁回还是第一次见,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兽受惊后,不得不变乖了,难免有点可怜兮兮的。
“记得背课文,”雁回觉得他还是能听进去自己说话,“开学要默写的,语文老师让我提醒你。
” 他话音刚落,远处的夜空就传来烟花爆破的声响。
看来已经到了零点,新年伊始,全世界都开始不约而同地狂欢。
口袋里的手机连续振动了几下,大概是各大商家的定时短信,雁回一边随手标记已阅,一边又腾出手来摸了摸池烈光洁的脖子。
“我走了,小畜生。
” [七] 池烈遇到了人生十八年来最艰难的时刻。
他忽略了皮肤上肆虐的冷风,因为身体从头到脚都燥热无比,体内仿佛蕴藏了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炉,撩得他喉咙一阵干痛。
重心不稳地转身上楼,生怕池裕林察觉出自己的怪异,池烈只能死死地低着头回房间。
一摸到柔软的床沿就立刻跌了下去,整个人不知所措地埋在被子里。
要死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呼吸间还能嗅到雁回残留的气息,没有本人欲迎还拒的侵略性,只剩若即若离的微醺萦绕在鼻尖。
头昏脑涨之际,池烈还不由自主地床上打了个滚儿,纤瘦的身体裹上一层被子,整个人变得更热了起来。
对了,还有红包。
池烈把手从被褥里伸出来,见掌心里的东西还被牢牢攥住就松了口气。
原以为里面会装着其他的东西来糊弄自己,没想到还真是实打实的人民币。
可见到钱的刹那,池烈心头又有几丝怪异,尤其是配上这浮夸的外封,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出卖了点什么似的。
越思考就越晕乎乎的。
池烈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都想砸点东西来发泄一下,但今天却只能有气无力地压抑住自己的破坏欲。
也很想在雁回靠近的时候立刻挥过一拳呵斥“你干嘛啊”,然而,然而。
记不清雁回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动声色地诱导自己,许多事情都潜移默化地受到了他的影响。
等回过神来时,那些防备早已被他噬啮得一干二净,就连危机意识也荡然无存。
他是比糖分,比碳酸,比所有令自己上瘾的东西,更无法抵御的存在。
――真的要死掉了。
新年夜极其漫长而沉稳。
池烈大脑皮层的意识模糊不清,有很多被埋没的记忆又被牵扯了出来,在静谧中隐隐发酵升温。
视野里出现了似曾相识的黑色花纹,不断延伸的线条将自己缠绕住,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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