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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坠回到春月庭,从食盒里取出燕窝粥,一路过来,已经从滚烫变得温热。
曦珠听她说起回来路上的事。
不过两句话,若是在这个月前,她只会当卫陵随口问的罢了。
如今,却不能了。
但正是这切入她的问,让曦珠再一次确定他已经醒了。
烧地迷糊时,她在病痛里听到他醒的事,以为是幻觉,喝药睡起,得知他真地醒了。
他还活着。
那些糟糕而可怕的胡思乱想一下消弭干净,也将被埋在下面的万般思绪乍然暴露出来,如同他那忽至轻许的少年承诺,让她不得不去想他那两句关心,是为什么。
可是。
曦珠看着碗中稠白香甜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地舀起,又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
她现在不想去想他,只想好好吃饭。
她不想再病了,很痛,药也很苦。
让她想起前世最后,无力挣扎的痛苦,和那一碗碗苦药。
好不容易重生,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哪怕再发生比他醒不过来还可怕的事,她都得好好活着。
这晚,曦珠睡地很安稳,一夜无梦。
* 阿墨觉得自从三爷醒后,就隐约不同了。
白日,还是会有人过来探望,三爷仍是说笑,谈天说地,胡说八道。
然后去正院看望还在病中的国公夫人。
闲下来,便摆弄那弓弩,阿墨跟着久了,也懂些,可以看出画出来的那一张张图纸,比从前还要复杂精巧,各个部件,甚至有弩床,像没见过的样式,却是画完一张烧一张。
到了晚上,就跑到那个地方,站上大会儿,就望着春月庭透出的那点光。
他搞不明白,表姑娘已经病好,和从前一样,每日早时都会出府去藏香居。
即使要偶遇,也要挑个好时候,才能见到人。
为着弥补过错,他还去打听表姑娘出门和回来的时辰,告诉三爷。
但三爷就是要在深夜,远远看着,直到光都没了,整个春月庭陷入黑暗,才会离开。
回到破空苑,又一个人坐在床边。
也不让熄灯,就坐在灯下,一动不动地,像是在发呆。
有一回阿墨起夜,见这屋的窗还有光,人还没睡呢。
不过几日,阿墨就知道现在的三爷睡觉,是要点灯的,一直到天亮,日光出来。
又是一个早晨,是在第七日。
他起来正伸懒腰打哈欠,天还灰蒙蒙,一个不留神,惊见不远处三爷在练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从前不是没这般起早过,可都是躲国公夫人,为出去玩啊。
什么时候这样用功了? 不是他非得贬低三爷,而是三爷实在很懂得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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