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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分庭抗争的局面。
5 在我被好心的街坊邻居们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老蔫儿当时正在医院里的外科急诊无聊地晃荡,看到送进来一位腰部以下血肉模糊的伤号,顿时就打起了精神,上前磨砺自己对血色的恐怖与眩晕。
据老蔫儿事后跟我讲,我在进入急救室后,护士扔出来的我的秋裤像投过水的墩布似的,老蔫儿在垃圾桶里盯着我那条秋裤看了半天。
自打那天起,老蔫儿对我负伤的过程生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好奇心,他一次一次地在医院里追寻着我的足迹,从重症监护室,到如今的普通病房,他都尾随而至。
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医院的探视制度,每天家属探视是有时间控制的。
几乎每天我家里来人送饭探视时,都能看到老蔫儿在病房门口扒头。
他也不说话,也不长待,有一次甚至被前来调查的帽花叫住盘问,老蔫儿一嘴胡天儿说他是在这陪护病号的家属才糊弄过去。
在我躺在病床上的第四天,我也开始注意到了他在门口探头探脑,说句实话,我刚注意到他的那几天心里还真有些含糊,我一直以为老蔫儿是老哑巴派来&ldquo补刀&rdquo的,还想着这可要了命了,我这下不了地,他要真进来趁人不注意给我来几下,我还真就是没辙,我看看立在床边的输液架子,心说:&ldquo实在不行就拿它比画吧!&rdquoۜ 终于在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在门口晃荡的老蔫儿。
我忍不住冲着他喊了一句:&ldquo哎!你老在这门口晃悠什么?有你妈什么事儿进来明说!&rdquo老蔫儿一听我在喊他,待在门口犹犹豫豫地站着不动,两眼露出一丝慌张,张张嘴往下咽着唾沫,可以看得到他脖子上的喉结上下动着,但是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蔫儿的这种表现让我感觉踏实了不少,如果是前来&ldquo补刀&rdquo的角色,应该不会有这种表现,既然我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对他怒目而视了。
我缓和了一下情绪,抬手招呼着他:&ldquo你过来给我帮帮忙吧!&rdquo老蔫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一步一步走到我的病床前。
我对他说:&ldquo你受累帮我把床摇起来行吗?&rdquo老蔫儿并不言语,低下头来把我的病床一下一下地摇起来。
我坐在床上上下打量着老蔫儿,从外表看,他那穿衣打扮介于老实孩子与玩儿闹之间,你往哪边给他归类都不为过,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玩儿闹们脸上常见的匪气,也没有流气,显得一本正经老实巴交。
此时老蔫儿的脸上涨得通红,哼哼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我一看屋里四下没人,寻思不如找个台阶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一脸堆笑地对他说:&ldquo哥们儿有烟吗?给我来一根!&rdquo老蔫儿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ldquo云竹&rdquo,抽出一根递给我,拿火柴给我点着了烟,他转身又要走。
我喊着他:&ldquo哎,别走呀,你还得帮我插旗儿(放哨),看见护士、大夫过来告我一声儿啊!&rdquo我狠狠地抽着烟,老蔫儿在门口身倚着门框,一丝不苟地给我把风观望。
我问他:&ldquo你怎么天天在我这门口晃悠,你想干吗?你哪儿的?&rdquo 老蔫儿看我的烟已经抽完了,回身又进到屋里。
我示意他拉过一条板凳坐下。
老蔫儿这才开始把他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我念叨了一通,当然当天并没有完全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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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这儿以后,老蔫儿开始时不常地往我这儿跑,来了照样在门外晃悠扒头,只要屋里有人他绝不进来,一旦没人在我床边,他才蹑手蹑脚地进屋,也不多待,每次都是坐个十几分钟就走。
他坐下也没什么话,一般都是我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真是和他的外号一样,太&ldquo蔫儿&rdquo了,纯属于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主儿。
以后老蔫儿再来,开始给我带东西了,今天两盒烟,明天两盒午餐肉罐头,后天还弄来两盒奶糕,反正是不空手来。
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原本萍水相逢,老蔫儿又大我几岁,这三天两头地来看我还不空手来,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原本伤口已经养得挺好了,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一次输液之后,我浑身起了大片的红斑,并伴随着全身的瘙痒。
大夫过来检查了以后便开始给我验血、验尿,结果出来以后一看是输的液里有我过敏的成分,又重新开药、重新输液。
原本就快要出院了的我,就这样又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临出院那天,李斌为首的哥儿几个一同来接我出院。
出院的前一天老蔫儿来了,我已经把明天要出院的消息告诉了他,正好借此机会我又把老蔫儿介绍给了李斌他们,他们彼此都握手点头致意。
老蔫儿和我也彼此留下联系方式,说好以后加强联系,当个好朋友走动。
就这样,一场劫难换回来一次休整,一次流血交上一个过命的朋友,取舍得失,是非对错,冥冥中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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