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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许有法可想?好了,要没其他事,老夫这就告辞了。
”抬脚就往门外走,而小童早收拾好了医箱,跟在他身后。
尹延年忙举步相随,送他下楼。
片刻回房,见晏荷影正愁眉深锁,遂笑道:“哈,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欠了我们大小姐的十吊铜钿不还,惹她上火?” 她心境正坏得不行,被他插科打诨的一岔,不由得粲然一笑,但却瞪眼道:“笑?有什么可笑的?人家马上就要死了,你倒好,还笑得这么开心。
哼,我一死,倒要瞧瞧,你的那五十两镖银却找谁要去?” 尹延年悠然道:“好好的,你怎么会死?南海不是还有海蛭,正眼巴巴地等着要吸你的毒血吗?”晏荷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种老恶人说的疯话,你也信?” “那不是疯话,既然他能一眼就看穿异毒的来历,和你曾内服外敷的药,那就证实了海蛭的确是治你毒伤的唯一良方。
”尹延年认真地道。
晏荷影心服口不服地道:“莫非我跟你要去的地方又多了一个,连富春江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又要去那个鬼南海?” 尹延年扫了眼扔在地下的雪白软缎,搭在椅上的雪白丝缎,弃在椅中的雪白褥垫,及连碰都没碰一下便丢弃了的定窑茶盏,目光闪烁:“这也好啊,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能到海中去逛一逛,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放心,这趟南海之行就算是奴才的额外孝敬,不会要主子您再加付镖银的。
况汉贾谊在《服鸟赋》中曾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忧喜同门兮,吉凶同域。
’这世上的事,祸祸福福,原也难说得紧,这趟南海之行,说不定正有一个大大的福气,在等着你我呢!说来我倒是托了明弟的福,才能到海上去游历一番,这不也是一桩好事吗?” 晏荷影再次被逗笑了:“真有你的,再倒霉的事,一到你嘴里,也成了世上千人万人难求难遇的美事了!” 尹延年一边归拢简单的行李,一边笑道:“人生一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
似我这等低俗微贱之人,若不凡事都往好处去想,那还不早都得活活愁死、气死了?” 晏荷影听在耳中,思在心头,没想到,这个穷书呆子,倒有这样豁达的一番见识。
尹延年到榻边扶她起身:“来吧,咱们现在就去求那不死的仙药去。
” 晏荷影“扑哧”一笑,乖乖起身。
尹延年拿起长衫,左手提领,右手沿袖下滑至袖口,一拎,候她伸手。
晏荷影被服侍惯了的,一看这动作,便知他定时常伺候人,双手后撑,由他替她将长衫套上。
随即两人下楼退房,又寻了辆车,往城外去。
时近正午,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马车只得缓缓而行。
晏荷影游目四顾,瞟见街右一座黑漆宅门的府第,眼睛忽然一亮,叫道:“王伯伯!快停车。
”不等车停稳,已一个趔趄跳了下去。
府第大门外的青石阶上,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锦衣老者正由几名仆从簇拥着进门,忽听一女子声音在叫自己,停步回顾,见一蓝衣少年书生,跛着右足,向自己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
他狐疑地打量着赶到了跟前的晏荷影:“呃,恕老夫眼拙,请问阁下……” “我是荷官呀!王伯伯,怎么,您不认得我了?” 老者一怔,随即又惊又喜:“荷官?啊呀,是你呀!你怎么这个模样?哦!”一拍额头,“老夫真正老糊涂了,侄女你脸上……哈哈哈……乖侄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喔哟,打从上年在雪姿堂赏梅以后,好几个月不见了。
你爹、你哥哥呢?他们也来金陵了?” 却见她立时收敛了笑容:“我……他们……没来。
”老者一奇,但他眼光何等锐利,立时心里透亮,安慰道:“乖侄女,不急,好在已到了伯伯家,有什么话,先进去,坐下慢慢再说也不迟。
”吩咐仆从去搬晏荷影的行李家什。
“也没什么行李。
”直到这时,晏荷影才想起了尹延年。
转头,见他静静地伫立阶下,淡淡地望着自己和老者。
一想到方才的一番话定已被他全听了去,这时谎话戳穿,未免尴尬:“尹……尹公子,这位是王无涯王伯伯,我爹的多年至交。
”又对王无涯说道,“王伯伯,他,嗯……是我的一位朋友,姓尹,也是姑苏人氏。
”王无涯瞟了眼阶下,正要找话寒暄,忽听有人问道:“爹,有客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门内翩翩出来一个俊秀少年——着淡粉灵鹫毯路纹织花锦袍,系镶金革带,腰悬一柄蛇皮吞口、镶金嵌玉的乌鞘长剑。
整个人一眼望过去,很是潇洒出众。
晏荷影叫道:“玉杰哥哥!”少年一愣,打量了晏荷影一眼,面现疑惑。
“杰儿,这是你的荷官妹妹,她易容了。
”王无涯低声对儿子说道。
王玉杰当即双眼放光,一步蹿到众人面前,那一迭声殷勤的问候寒暄,直令晏荷影应接不暇。
“好了,别一堆人挤在这儿,有多少话,进里面去慢慢再说。
”王无涯掀髯笑道。
一众人簇拥了晏荷影便往里走。
“王伯伯、玉杰哥哥,稍等一下。
”晏荷影回望阶下微微含笑的尹延年,道,“尹公子,莫如你请先到我王伯伯的府中坐坐,好吗?”尹延年婉言谢绝了,但王无涯却无论如何不答应,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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