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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终于被叫对了真名似的,他乐滋滋地摆动双手:“对,对!喜鹊在叫**妈,渡渡鸟在叫救救我,鹅叫喜,鸡叫悲,水鸭叫饱鹌鹑叫饿,除了极个别不会叫的,我全都懂。
” 老板已经露出十分难堪的神情。
李白的眼睛却突然变得雪亮:“全都懂?那我说一个。
” “你说啊!你说!”彼得大帝猛拍大腿。
“嘟喂特,嘟呼!”李白学得惟妙惟肖,“这什么鸟?” “猫头鹰!”彼得大帝不曾犹豫。
“那它在说什么?”李白突然有点发怵,往杨剪身上靠了靠,又问。
“它在道别,说它要走了,”彼得大帝摇着头晃着脑,沉醉说道,“不对,不对,你们都是虚伪的坏人,天机不可泄露……” 老板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已经尴尬到生出了悲凉,那几顶帽子以及几条古董似的西式皮带,他差点不肯收钱。
但杨剪不但坚持给了钱,还丢了烟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您了,”杨剪轻声说,“回见。
” 那天返程的路上,李白一直释怀不下。
他问了杨剪不少关于“彼得大帝”的事,好像真心实意地盼着能从那位奇人口中听到些许可靠的实话,从而弄懂自家猫头鹰的心态。
但小灰是放不走的,它开了笼也不飞,落在别处也总会回来,更不可能会说“我要走了”。
杨剪就和他说,精神病人也会说真话,只不过用的是我们理解不了的语言逻辑,好比看到黑他说白,只是在他的脑子里就该这么描述,你仍然不能否认他的诚实。
李白又问,我有点怕,如果哪天我也能听懂鸟语,也变成那种人,是不是就没有人类会认真听我说话了? 杨剪回答,是。
李白伏在他身后,抓紧他的肩膀,不出声了。
呼吸把棉布润透,很热。
夜风冷冷地吹,这天气终于有了秋意,凌晨三点的三环路上一个车影也没有,他们的雅马哈挂着大包小包,花红柳绿的,还有铃铛夹在某个袋子里,一路脆响,好像举家巡演的吉卜赛人。
杨剪忽然觉得非常寂寞。
是可以看见的实体,一种黑色的东西,像油,像雨。
他的眼睛被风吹得发干。
他没有送李白回家,也没有就近找店住,而是把人带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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