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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诊大厅人来人往,裴芷泼咖啡的动作一出现,周围就有人惊呼着驻足围观。
谢行站在几步开外观摩了全过程。
他从看到徐北的那瞬起,一直压着脾气。
恶心他虚伪的笑,恶心他从中作梗,恶心他靠近裴芷。
拇指依次从食指指节按压过去,发出一声接一声咔咔脆响。
如果不是那杯咖啡泼出去,他很有可能下一秒就直接上手把徐北抡在墙上。
空气中弥散开咖啡的苦涩香气。
世界是躁动的,他的心却突然沉静下来。
在他眼里,旁人再怎么指指点点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只在乎裴芷的态度。
那杯咖啡,就像一个明确的讯号。
告诉他,他们是同仇敌忾的。
只要她还偏向着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徐北穿惯了白衬衣,虽然外面套一件深灰色外套,咖啡还是像精准计算过似的,角度刁钻一滴不漏从敞开处往里,把衬衣前胸一片泼得淋漓尽致。
登时狼狈。
他看着污渍一圈圈渗透,渲染开更浅的纹路,拢了下眉:“真是坚定。
” “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决定。
” 裴芷慢慢吐了口气,仿佛要把压在心头的郁结排解出来,对他道:“要不是因为老裴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该从头淋到脚的。
” 她说的是,看在老裴的面子上。
只是因为裴忠南,却洗刷了他们之间认识这几年的交情。
仿佛不曾相识,从此往后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之前说过的每一句都没有这句伤人。
不等他再有别的反应,裴芷沉着脾气利落转身,路过谢行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走吧。
” 语气还很生硬,似乎没来得及从刚才的情绪里转换出来。
见他站着不动,有扩大事端的趋势,又捏了一下,放缓声音:“再待着,我气儿好难消的。
” 她可以说我还生着气,也可以说我在这很难消气。
但这句话的组合方式,听起来有种微妙地,像在撒娇的感觉。
谢行动了下手指,回捏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好。
” 一直拉着他走到停车坪,人少的地方,她才松手。
慢慢吐了口气,扯开笑:“我刚才好像真的挺生气的。
” 她故作轻松的表情很容易被看穿。
谢行看着她,突然开口:“他跟你——” “凑巧碰到的。
”裴芷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嘴角,说:“在祁山的时候不都跟你说了么,要开心点。
”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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