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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2/5)

尘埃落定。

她有一丝怅惘,就像目睹一炉香到了尽头,袅袅余烟,不多时也要散尽了。

相聚一场,终究是要散的。

多年相伴的情分,也就是这样了,艳过须谢,盛极必凋,最后怀了锦绣往昔的记忆终老。

姽婳寂寞怀想之时,蒹葭问起青鸾,夙夜向侧侧招了招手,侧侧半晌没动,姽婳也拉着她,生怕夙夜再动他念。

蒹葭笑道:“你把她害苦了。

” 皎镜道:“等青鸾来了,我替侧侧告他一状。

” 夙夜莞尔笑道:“好,你与她细说便是。

” 他拔下绾髻的白玉簪,簪首精巧地雕镂一座楼阁,户牗宛然。

玉指轻弹,有一扇小窗打开,飞出米粒大的星芒,莹莹在空中闪烁。

不多时,星芒斗转,旋出不可逼视的清光,渐渐浮出一个翠袖黄衫的丽影。

“师父——”侧侧见此奇景,不禁疾步奔来,欣喜中夹杂了委屈,甚至有些哽咽。

青鸾一身繁绣如锦,彩光中英姿国色,淡扫蛾眉即已尽压群芳。

她揽住侧侧,凝眉打量片刻,浅笑道:“听说你要开绣院,我给你几个师姐捎了信,她们会来北荒助你。

” 这惊喜非同小可,侧侧想到嫁作人妇的师姐们,一腔愁绪去了大半。

“我今次来,是替她们催你,紫颜既已大好了,有些事也该补一补,让我们热闹一回。

”青鸾最知徒弟心事,外人“紫先生”“紫夫人”叫得嘴响,她却没个真正的名分。

既担了师父这个名头,便要为徒弟争取,青鸾朝侧侧眨了眨眼,看她俏面娇红,慢慢恢复了血色。

“夙夜是不得已,你不要怪他。

如今你俩劫难尽消,紫颜百无禁忌,你只管放心。

” 侧侧得了师父这句耳语,心跳加速,先前天意多悭,磨得她心志几乎百炼成钢,到此刻终于看到曙光。

她一时娇颜若醉,凝望不远处的紫颜,年年岁岁相盼,近来才渐有白首偕老的安然。

不再用眼泪去等待,不再以等待去交换,不再靠交换去承诺。

两相厮守,如日月辉映,山水相对,风动云飘,体会红尘三千丈的喜怒悲欢。

紫颜的目光亦如曲径幽景,越过繁乱的尘寰,就这样投影在她心里。

他朝她点点头,她心有灵犀地一笑。

这就够了。

久别重逢,蒹葭与侧侧、姽婳原想与青鸾彻夜倾谈,青鸾说众人累了一夜,应当好生歇息。

她实是疼惜侧侧心神交瘁,嘱咐徒弟思虑勿多,安神歇一晚再说。

姽婳放心不下,为侧侧布置好助眠的熏香,紫颜又取了贴身的玉麒麟为她戴上,待她沉沉睡去,方才离开。

诸师约好明日要热闹一番,各自散去。

夙夜等青鸾安置好了,与紫颜连夜赶去旧王宫觐见玉翎王。

此时已过三更,两人绕过守卫,翩翩如暗夜的蝶,直飞入晴雪山房。

千姿正于凤灯下与照浪议事,轻歌打着哈欠在旁陪着。

风声轻扬,银烛微微一摇,照浪立即抢步挡在千姿身前,轻歌慢了一步,下一刻惊喜叫道:“是紫先生和夙夜大师!”照浪收步,似笑非笑看了紫颜一眼,转身坐回原处。

衔香的金鹤缓缓吞吐碧烟,缥缈的云烟结成风中的文字。

千姿倦怠的双眼有了一线清明,精神振奋地道:“两位来得正好。

”案上铺了一张细笔勾勒的舆图,伊勒山与落雁峡上各放了一枚棋子,紫颜走上前,拈起楠木盒里的玉石子,点在苍尧王城上。

夙夜的手在舆图上轻轻一指,王城上旋即笼了渺渺黑烟,腥臭如污。

千姿几欲晕厥,起身退了两步才舒服一些。

夙夜澹然进言道:“梵罗王子临走时用的是西域巫术,施术者的神念就在王城内。

请王上关闭城门,限制进出,容我驱除巫者之术,否则,只怕于王上有大碍。

” “绝无可能。

”千姿断然拒绝,双眸映着金色的烛光,如烈日熠熠闪耀,“七日后就是登基盛典,此时若关城门,物议沸腾,民心生乱,王城里只怕要翻天!” 听见千姿拒绝,紫颜向来镇定的神情竟有一丝动摇,“今次来的是西域第一大巫师伏藏,我曾见过他施术,那是只手可以倾覆城池的高人。

对方会不择手段,若不提前预防,到时得不偿失。

王上……务必小心为上。

” 千姿歉意地望了两人一眼,是了,他们是好心,或许说的是事实,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作为君王,他当然想以高傲的姿态践踏敌人,但如果坐着生站着死,他宁可骄傲地站着,即使死亡也不能让他低头。

“不必多言!我登基在即,若有丝毫露怯,不但西域人看不起我,就是北荒诸国,又怎甘心把我当成共主?我丢不起这个人,苍尧更不能示弱于敌!”他华美的容颜中多了凛然之意,当年那个风仪若仙、倨傲出尘的千姿公子,越来越有皇者气象。

紫颜欲言又止,夙夜似乎早预料到有此结局,神情漠漠。

照浪看了紫颜憋闷的神色,发笑插嘴道:“王上就不怕失了先手?万一对方厉害,后果不堪设想,又该如何?这面子虽然重要,盛典更为紧要,务必不出事为好。

” 照浪的一言一行,意图极为暧昧。

他既是中原特使,又是于夏伯爵,千姿深知此人不是白白示好来的,在景范警示下,更对他多了一丝提防。

“我虽是个好面子的人,分寸还是懂的。

”千姿一笑,轻轻用手敲着几案,“我就是要大大方方炫耀,就算有什么宵小,让他进来便是,不用关门,也可以打狗!莫非夙夜大师没有这个魄力,不敢与他正面为敌?” 千姿的激将让夙夜微笑起来。

墨色流动的衣袍中,仙姿邈邈的容颜忽然清晰了,明净的眼定定凝视玉翎王。

这一眼彻骨透心,扫尽人心底的沉滓,千姿只觉对他再无秘密可言,额头薄薄一层冷汗。

一缕灯花当空裂开,夙夜凭空拈指,采了一朵花焰,丢在舆图的那团黑烟上。

污秽的烟云被这阳火一烧,袅袅散去,一室清香再起。

“无论如何,我尽全力而为便是,只是王上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会很大。

”夙夜明眸中有一丝洞彻因果的了悟。

紫颜心中一凛,夙夜如此说,就是预见了未来,怕是早就知道千姿不可劝。

千姿微一犹豫,玉颜上现出决绝的神情,“天下没有白得的便宜,又要面子,又要风光,自然要有牺牲。

一切冲我来就是,不要殃及他人。

” 夙夜幽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千姿从他眸中看到风起云涌。

“既是如此,七日后的大典,依然会如期而至。

” “大师费心。

”千姿乏力地轻轻阖上眼帘。

他的犹豫疲倦只得一瞬,很快又清醒地注视这朗朗乾坤,这是他的天下。

夙夜转身告辞,照浪趁机起身,清波如水,朝紫颜客气笑道:“我送送两位。

” 夙夜瞥了紫颜一眼,径自踏入夜色中,一步,两步,身形如暗香隐去。

临去前,两手凌空微画,便有无数流光如萤没去,护住这一片山房。

照浪留意地看了半晌,这才继续用目光追随着紫颜。

紫颜不理会他,沿了月光小路静静走着,玉样的身影仿佛随时要羽化而去。

照浪疾步赶上,“你先前晕倒,如今可好了?” “有劳费心。

你先管好自己,元阙还等着取你性命。

” 照浪贴近他几分,笑道:“你果然舍不得我死掉。

” 紫颜狠狠瞪着照浪,有几分痛心疾首,“你根本不该来北荒!你不觉得自己是一枚弃子?太后把你丢到这里,让你自生自灭,无论你成败与否,她都是赢家,而你付出所有!你早就该与熙王爷一起退隐山林。

” 说到后来,紫颜像是恼怒言多必失,蹙眉急行,懒得再看他一眼。

无论恩怨如何纠缠,照浪对他并不算坏,紫颜往往无法狠心下手。

这让他自觉愧对侧侧、萤火与元阙,幸好他们也不曾逼他出手。

“你在替我心疼?” “我只是讨厌太后。

” “莫非你还在记仇?恨那年熙王爷替身之乱,她不得不杀你?”照浪徐徐说道,眉间闪过犹疑的光芒,把他最想问的话说了出来,“或是你恨她,在你幼时狠心丢弃了你?紫颜,不,大皇子殿下。

” 这些年追查宫中最隐秘的往事,照浪每每以为靠近了真相,却屡屡被真相松脱而去。

如今的他毫无证据,凭了一念直觉,他想要一个明晰的答案。

紫颜的双眼蒙上氤氲雾气,有多久了呢?这种冷彻心扉的无依,不知何去何从的悲哀。

“你梦魇了,说什么胡话。

” “我知你不会承认。

可是你看,你与千姿,气度上真有几分神似。

你应该知道他母亲白莲就是我朝太后的妹妹。

你竭力协助千姿,为的是什么呢?”照浪悠悠地说道。

紫颜不以为然,“那你的身份又是如何?你一直为熙王爷效命,如今他没了影踪,你还为太后鞍前马后,这其中可有什么说法?” 照浪一怔,虎目闪烁下,转了话题,“紫颜,你心软了。

”言语里很是欷嘘。

是的,以前的紫颜,没有那么多凡俗情感的起伏,不会为谁生命中的波澜投入太多私人的情绪。

易容,改命,偷窥命运的纹理,察觉世间的真相。

因为看得透彻,洞明了来龙去脉,便少去很多无谓的烦忧。

他在少年时,就活出了千年的世态炎凉。

可是历劫而归的紫颜,不时让人看见他的敏感柔软。

这是明悟后的悲天悯人,还是回归尘世的踏实足迹,想要一步步体味更多人世的苍凉? “死生皆不易。

”紫颜淡淡说道。

照浪揣测地想,他这一年多来疗伤,不知是如何清苦枯寂,当下没了咄咄逼人的意味。

“罢了,我好好守着这条命,等元阙来收割就是。

” 两人此后再无言语,各自出了宫门散去。

次日清早,诸师房中皆有白色纸鹤飞来,悬停不去,等摘下纸鹤拆开看了,素笺上写了“巳时一聚”几字,字体飘逸灵飞。

紫颜洗漱完毕,在纸上画了个圈,摊开的素笺自行还原成纸鹤模样,悠悠往外展翅。

长生被昨夜的事吓得不轻,就在西次间里歇着,不时听着紫颜房中的动静。

此刻,他一双眼灵动流转,蹑手蹑脚追在纸鹤后面,轻轻伸手捏住。

不想指尖一阵力量传来,竟阻拦不住轻盈的小鹤,眼见它哧溜滑走,飞到半空,似乎还回头嘲笑他一下。

长生甚是苦恼,紫颜哈哈大笑,“夙夜的传信纸鹤附有防守的法术,你休要小觑了。

” “我只想在上面画个乌龟。

”长生哼哼,仍为侧侧打抱不平。

紫颜一指点在他额头,“小心他把你变成王八,可就真的霸气了。

” 长生扑哧一笑,睁大眼睛道:“这下我敢肯定,少爷一定是真人!哼,就知道欺负我……” 紫颜飞他一眼,长生喜滋滋端来薏苡粥、枣白糕,盛在莲荷碗里,伺候少爷随意吃了。

而后紫颜换了齐腰短衣,外罩一件织锦缎大领长袍,大红大绿的颜色,滚了一圈薄薄的羊羔毛,多了几分质朴的大气。

他又在腰间别了一把兽角柄镶银鞘的短刀,脚上一双牛皮底平绒面的长靴,浑似苍尧本地人。

长生看了半晌,觉得少爷这身打扮很是别致英武,没以前那么文弱秀气,大为满意。

紫颜歪了歪嘴,案上还有一套色彩艳丽的袍子,金蓝青红的锦缎,堆砌出缭乱夺目的光芒。

穿上这威风凛凛的服饰,被卓伊勒他们嘲笑是必然的了,长生一咬牙,有紫颜如花似锦地妖艳着,他也要穿得让他们眼馋羡慕不可。

巳时一到,两人花枝招展地出了门。

中原男儿鲜少装束得如此花团锦簇,也就紫颜平时服饰逾制,爱穿织金绮罗之衣。

什么样的衣裳到了他身上,就有了令人过目不忘的性情。

此时两人一路走去,观者侧目,疑是苍尧显贵的官宦子弟出游。

两人去接侧侧,她上下打量了片刻,微微一笑,牵了紫颜走着。

皎镜正巧瞧见,半晌才认出人来,不由笑骂道:“我以为是卜儿花进贡的孔雀呢!招摇过市!”紫颜没好气地道:“这下不会再说我是假人了吧?”皎镜嘿嘿一笑,“你这品味,如假包换,再紫颜不过。

”侧侧撇过头去偷笑。

卓伊勒憋了好久,对长生吐出三个字:“真好看。

”长生不好意思地走过来,一时心虚,问道:“真的好看?”卓伊勒翻白眼,“不信就算了。

”珠兰唐娜在旁笑了捂嘴,“他是嫉妒你这身风光呢。

”长生大喜,“好,回头我借你穿。

”卓伊勒顿时一脸苦色。

众人说笑着进了夙夜的居处,霍然一惊。

院子里,有一座缥缈壮丽的海市蜃楼。

绵延逶迤的城堞,鳞次栉比的宫室,正是缩小了的苍尧王城泽毗,五脏俱全。

仿佛有蛟蜃不断吞吐云气,这幻景栩栩如生,令诸师称奇凝眸。

丹眉想起尘封的往事,对丹心说道:“你爷爷见过九伤大师行此异术,不想今日又能得见。

”他的神色极为激动。

夙夜不可察觉地淡笑了一下,微微有一丝恍惚,继而从袍袖里取出一件拳头大小银灰色的物事递上。

丹眉两手颤抖,端着那块银色的陨铁,老泪纵横。

丹心愕然望了老爹,丹眉意识到失态,拭去眼泪,露出笑容道:“这是你爷爷当年遇到的一块陨铁,原物有小山那么大!你爷爷想以它熔炼器物,可惜无法切割冶炼。

幸好九伤大师出手,把陨铁切成多份,你爷爷就取了其中一块,就是我吴霜阁镇阁之宝‘天外亭’。

” 丹心一脸神往,拿过陨铁端详,若有所思。

“九伤用陨铁炼制了几件法宝,这‘海市蜃楼’便是其中之一。

”夙夜含笑说道。

丹眉心中一动,九伤是夙夜的太师祖,高出三个辈分,何以夙夜直呼其名?不由想起一个传言,仔细端详夙夜的眉眼。

可惜他既没见过九伤,也看不清夙夜容貌,干瞪眼半晌一无所获。

“你还有多少陨铁?”丹眉想了想,终于开口相求。

他心中忽然有了豪情,想炼制一件比‘天外亭’更精奇的器物。

一直以来,他仰望逝去的父亲,以为从此不可能超越,可看到儿子日新月异的进步,沉寂已久的热血激情再度沸腾了起来。

“足够大师使用。

”夙夜看破他心意,不待丹眉细说,“大师回去就能看见。

” 丹眉笑得像孩童,迫不及待返身,“好,我这就去看看,这里交给丹心。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急匆匆就往回走。

诸师不觉失笑,夙夜旋即从腰间一个丝囊里,取出一粒银豆,疾射虚空。

那豆子化作一道白光去了,丹心呆呆地道:“这就够了?” 一手掩尽天下目。

紫颜盈盈一笑,夙夜的手段还是如此高明,法术在他指下赏心悦目。

对丹心这些不知底细的人而言,看他幻生无穷奥妙,进而体会到“术”之后的“道”,才是真正有所获益的时候。

众人在夙夜提示下凝目看去,发觉云气中隐约有件银色塔楼,缀满珍宝,光华灿烂,想是他说的法宝。

“我用它拟出泽毗的形状,诸位想想,若有人攻击全城,可从何处防范?”见诸师神色如常,夙夜笑了笑,“不是大军,是和我有同样手段的西域大巫师伏藏。

” 皎镜冷哼一声,“你一个人就够了,寻我们作甚?”蒹葭扯了他一把,轻巧地挡在他身前,笑道:“主人家有事,能帮手自然该出力。

你估计他会有什么手段?” 墟葬蹙眉道:“他如今在城内还是城外?” “昨夜梵罗王子用了他炼制的符咒,里面有一缕他的神念,已被我除去,他尚未入苍尧,却也快了。

”夙夜轻笑,想到对方小小伤了元气,再来时怕是狂风骤雨,很是有所期待。

霁月小心翼翼地问道:“巫师与灵法师有何不同?” “巫师自称神的替身,一般会主持祭祀、禳灾、占卜,也会镇邪、祛病、招魂、咒仇,譬如梵罗的医人院和卜算院,都有巫者在位。

至于灵法师,比较单纯,我等修道而已,术法只是手段,也不会迷恋庙堂官位。

这世俗种种荣华,于我等皆是烟云。

” 霁月听得云山雾罩,夙夜微一弹指,海市蜃楼中忽而玲珑作响,妙音频传。

“我有几枚音核,正愁没有好乐曲,可否演奏一二曲目,容我收纳在音核阵法中?” 霁月仰望空中传来的音声,如风入春松,冰泉呜咽,不觉笑道:“驱敌之乐与宴乐歌舞不同,待我想想,晚些时候奏给你听就是。

” 夙夜颔首谢过,乐声如铃铛叮咚响过众人身际,蒹葭扬手朝夙夜笑道:“你要何样的香品,只管吩咐我和姽婳。

”夙夜道:“惑人心神,昏昏如醉即可。

”蒹葭看了皎镜一眼,“曼陀罗入酒?”皎镜盯了夙夜问:“大巫师岂会中招?”夙夜笑道:“他手下的使虫师,可不止那一个,再说,你别忘了北荒疫疠是怎么来的?” 皎镜一惊,回想起密密麻麻的那一筐老鼠,听夙夜此意,伏藏莫非与药师馆有勾连? “若要对付虫子老鼠什么的,用麻药迷香都不够,直接毒死算了!”皎镜恶狠狠说道,人命关天,不能再留后患。

“毒死一万只老鼠,鼠尸和残留毒物如何处置?”夙夜悠悠地问。

皎镜想说放火烧了,又想到毒物未必能燃尽,受苦的仍是苍尧百姓,不免苦思。

蒹葭道:“无论是毒是麻,善后是个难题,夙夜你会有法子吧?” “只要能拘了来,我自有清除之法,不会生灵涂炭就是了。

” 皎镜一想也是,这妖怪有太多手段可以作弊,就算真有无数老鼠,夙夜也有法子料理后事,特意来问他,不过想给他个难堪罢了。

皎镜想通此事,索性不再理会夙夜,扬了扬手告辞。

“事不宜迟,我回屋去调配药物。

” 蒹葭自知夙夜救走紫颜后,这一年多来皎镜始终不服气,以为紫颜之疾既是人间病痛,就该由他救好,而非半途被夙夜拐跑,捞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名声。

如此有了小小的积怨,每当提到夙夜,皎镜言语就很不客气,把对方当做假想敌。

蒹葭知他有分寸,也不劝他,与灵法师相斗须竭尽所能,如风雷试炼,过去后更上层楼。

虽然如此,夙夜这里仍需解释一二,蒹葭给紫颜使了个眼色,要他一起说和。

紫颜一身鲜亮地走近,锦衣下气色颇佳,夙夜笑道:“果然侧侧才是你的心药。

”紫颜的深眸盈满笑意,瞥了皎镜远去的身影,道:“皎镜一直想为我彻查病体,那是他的心结。

” 夙夜心下明白,当年崎岷山十师会,皎镜亦为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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