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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4/5)

说“初霁”,问起掌院身在何方,人们感觉好像很久都没见过她,却又觉得昨天才见过她。

的确,天道无处不在,他们见风见月,都会在脑海中留下“见初霁”的感受。

“她应该在忙吧。

”大家这么说。

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便这么一日日过下去了。

少年长大,孩童出生,散修们从悟德院毕业,越澜研发出新的织布机,全自动灵石运转,人们只需画个纹样就好。

她想给初霁看,打开传讯令,却找不到初霁。

过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有“初霁刚来看过”的印象。

于是欢欢喜喜提着图纸去找毛蔷。

初霁的确看过了,她在时间长河中投下短短一眼,便收了回去。

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有界外人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那一袭红衣如火,从建木上下来时,长眉紧蹙。

他打量着建木,似乎在看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

荆恨月第一个询问长珑城主:“此界天道是怎么回事?初霁人呢?为何我联系不上她?”不论传讯令,还是神识深处的链接,都不起作用了。

这一连串问题将长珑城主炸得莫名其妙。

“初掌院,好像最近才来过长珑。

” 荆恨月本能感受到不对劲,明明初霁的实力已到大乘期,却迟迟不飞升。

过了不久,待赤日先民安顿好后,他竟然发现东洲外围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障。

此界产生了天道。

起初荆恨月以为初霁修复了天道,还想好了等她飞升,他该如何带她游览太阳,给她展示他宏伟的太阳水晶宫,以及宫殿中浩如烟海的珠宝财富。

然后看她一脸财迷的模样,等她像个狐狸般抓耳挠腮,野心勃勃提出十个奇怪的生意门路,盘算着如何赚他钱。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没有主动找对方的习惯,甚至面对这种事,还端着一点傲气。

所以荆恨月没等到初霁,甚至没等到她的消息。

时间一长,他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于是通过建木,来到东洲。

天道形成后,本该排斥他这样的界外人,荆恨月甚至做好与天道抗衡的准备,谁知一路畅通无阻。

他离开长珑,来到锦罗。

锦罗新上任的城主,也出身悟德院。

神奇的是,当荆恨月问他,初霁是否来过时,锦罗城主的答案竟然和长珑城主一模一样,都说初霁近几日来过。

但细问哪一天,却说不记得了。

从锦罗,到殷阳,到连城,再到祁镇,所有人都执一模一样的说辞。

好似他们的记忆都被硬生生塞进脑袋里,都说见过初霁,可整个东洲都没有她的身影。

都举出初霁来过的痕迹,比如她批阅了什么文件,肯定了谁的举措。

处处是痕迹,就等于没有痕迹。

初霁就像一阵烟,看得见,伸出手触碰时,指尖却穿过烟雾。

那风一吹来,就消失不见了。

她曾经也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神秘莫测,常常突然蹦出他眼前。

或许换个人会时时刻刻担忧初霁身在何处,但荆恨月很享受这种意外的惊喜。

因为他也喜欢出其不意。

有时他忽然出现在初霁身边,也能看见她挑眉的惊喜神情。

荆恨月认定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人。

和那些无聊纠缠的道侣不一样。

但如今荆恨月却恨得心脏紧缩,他站在槐花小院前,推开了门。

这间屋子仿佛很久无人来过,院中的槐花无人修建,却花叶繁盛,对面的窗扉半开,仿佛主人不久就会回来。

荆恨月静静望着。

他们曾在那扇窗下亲吻彼此。

当时窗也开着,槐花的香气淡淡萦绕在鼻尖。

如今槐花依旧繁茂,窗扉依旧半开,可另一个人却不见了。

荆恨月一步步走上台阶,推开门。

书房旁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的砚台留着墨迹。

阳光投落淡淡的枝影,落在桌上,无端怅然。

初霁曾和他抱怨过,她曾在这张桌子上撞过好几次脑袋。

荆恨月笑她这么矮的桌子,怎会撞着额头。

初霁却耸耸肩,解释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早就习惯她乱扯话题的功力了。

荆恨月的指尖擦过桌面,擦去薄薄的尘埃。

“初霁。

”他低声道,“你给我出来。

” 可惜没有人回答,只有枝叶的阴影淡淡摇曳。

荆恨月咬牙:“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变成天道了。

” 依然无人回应。

荆恨月忽然宁愿自己愚蠢一点,哪怕误以为初霁抛弃他也好,起码还能找她去算账。

可现在,他连找人算账都做不到。

他坐在初霁曾坐过的椅子上,红衣垂落,心如慢火煎熬,最终到达一个顶点。

他猛地起身,椅子发出“刺啦”一声。

荆恨月大步走出槐花小院,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初霁消失了。

众人说他见得少,明明他们前两天还好像在镇子里看到初霁。

荆恨月冷笑反驳:“有本事你们找个她的留影石来。

”众人仔细一想,的确没有。

以前总有人喜欢留初霁的影,然后拿出去卖钱,近期全部消失了。

荆恨月闯入李伯的屋子,闯入毛蔷的炼器房,闯入越澜的教室,北境祝祭的大帐,北地俞家的大门。

他浑身上下裹挟着火气,告诉他们,初霁根本没有回来,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永远消失了!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大变。

荆恨月似是十分喜爱这种混乱慌张的局面,不断告诉更多初霁的熟人,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他眼中闪动着兴奋,几天几夜不睡,将众人召集到祁镇。

面对一张张惊惧交加的脸,荆恨月宣布,初霁并非消失,而是变成了天道。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现在出现的种种异常。

听见初霁变成天道,众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竟然笑了起来,除了黎望潭和毛蔷。

片刻后,他们两不知听别人说了什么,竟然也开始笑起来。

荆恨月不可思议,猛地扯住俞安玉的领子,质问道:“你不是喜欢她吗?她都消失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难过?!” 俞安玉莫名其妙:“有什么难过的?说不定她此刻很快乐。

你也知道初霁,没有人能逼她做任何事。

她既然选择成为天道,说明她就想。

” 荆恨月琉璃眸转出倾天烈火,眼看着魔尊就要打人,北境祝祭赶忙上前劝架。

“停下,你是不是疯了!”他拽着荆恨月质问。

荆恨月恨恨瞥了俞安玉一眼,甩开他衣领,大步往外走。

红衣翻飞,如烈火尾羽。

他坐在屋外的槐花树下,众人陆陆续续出来,向他投来一瞥,又匆匆忙忙离开。

北境祝祭安慰他:“你别这样……冷静一点。

”大家都要忙自己的事,虽然初霁离开,悟德院却能运转如常。

初霁变成天道后,整个世界都靠她运转。

那与曾经也没太大区别,初霁依然在他们身边,生活中处处有她的痕迹。

对他们来说,初霁从未走远。

但对荆恨月来说,却不一样。

他要的不是这种,他要的是一个人,活着,站在他面前,明明长着一张清淡的脸,笑容却像狐狸,喜欢耍小聪明,故意气他又对他花言巧语。

他要的也不是时时刻刻的无声相伴,而是激烈生动的争吵,互相给对方挑刺,谁也不服输,却同时明白对方怎么想,等待对方先低头,或者强迫对方先低头。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天道初霁,而是他的初霁。

但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了他们的初霁,唯有他,被初霁遗忘了。

荆恨月心中燃起浓郁的火气,用力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祁镇。

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浮在半空中,俯瞰这片城池,几乎所有修士还不到化神,他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它烧成灰烬,烧成琉璃。

他可以毁灭一切,但他的手反复举起又放下。

并非因为不想,而是因为,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烧了这座祁镇,他就能引起初霁的注意,那他一定现在就焚烧天地。

但他心里清楚,就算烧了,初霁也不会回来。

那么做一切事都没有意义。

他站在屋顶上,无端想起曾经在邯城,他第一次燃烧自己的血脉,初霁叫醒他的模样。

如果变成失控的魔尊,就能换回初霁,那他可以永远失控。

但现在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他,唤醒他了。

荆恨月忽然感到可笑,心知被初霁放弃,他感到无比讽刺,但更令他愤怒的是,他意识到自己被初霁摆了一道。

她变成天道前,一定在想“他会理解我的”。

他可以理解,但他不想。

初霁也一定清楚,他会非常难过,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以前荆恨月仇恨常家,仇恨沈家。

但今天有史以来第一次,荆恨月如此仇恨这个世界。

他也是第一次想,如果她回来,他一定要让她时时刻刻出现在他视线里,要她亲口承认他比这个破烂东洲更重要。

否则,他就一把火烧了建木,烧了天地龙芽,烧了初霁在意的一切。

他一遍遍在心中重复,可是,没有人会出现了。

初霁变成了没有七情六欲的天道。

荆恨月慢慢抬起头,视线掠过槐树下的石桌。

一个狐狸摆件落了灰。

“初霁。

”荆恨月长睫盖住琉璃眸,低声重复,直到槐花落满他肩头,“我恨你。

”他咬牙切齿,一遍遍说“我恨你”,说到最后却嗤笑几声。

白粲几近透明的脖颈上,青筋清晰可见。

…… 天道运转如常,初霁再次俯瞰世间,审视自己的造物。

一个界外人,荆恨月,坐在槐花小院里,差点引动天雷劫。

每当初霁注视他,总会升起一种空荡荡的异样。

不过那很正常,毕竟荆恨月不同于他人。

他所作所为钻了她七条法则的空子。

荆恨月算半个东洲人。

他对东洲似乎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情绪,爱欲令其生,但某些时刻,他的确因她起了灭世的心思。

而她成天道已是事实,无法改变。

初霁淡淡望着他片刻,将视线投向时间长河中。

凡人解果,天道则解因。

这一次,初霁并未直接降临在他身边。

荆恨月是赤日先民,加上常年住在沈家,防备心格外重。

因此,初霁降临在他迷雾重重的灰色梦境中。

此时的荆恨月才大约十岁。

比起成年后,他幼时样貌更加难以分辨男女,但身高已是出挑。

初霁也没有教他下棋。

因为荆恨月一眼就看见了她,接着,冷冷淡淡对她说了三个字:“别烦我。

”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天道说话。

初霁脸上不见喜怒,甚至毫不在意。

因为她启声就让小少年荆恨月怔愣在原地,浑身紧绷。

她只点破了一名一身份:“荆恨月,赤日先民。

” 荆恨月如一匹蓄势待发的年轻猎豹,盯着初霁,倘使下一刻她动手,他都不稀奇。

初霁轻轻挥手,梦境地上的乱石聚拢成一片石椅子。

初霁坐了上去。

“你为何事伤心?”她开门见山。

荆恨月冷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 初霁停顿片刻,嗓音幽然:“你未来的朋友。

”荆恨月靠在墙边,似是很惊讶:“我们未来好到我都告诉你真名了?”成年后的荆恨月语带刺,但少年更甚,三句话不嘲讽一句仿佛就会变成哑巴。

初霁如实告知:“好到我们几乎成为道侣。

” 荆恨月忽然坐了起来,胡乱打量了一下初霁:“我这种人还有道侣?” 初霁静静望着他,不言。

荆恨月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人这么闷,我们是怎么成为道侣的。

”初霁依然不言。

荆恨月明白了,初霁在耍他玩。

什么道侣朋友,全都是她拿来骗人的话。

对吓跑她这种人,他很有经验,直接拉开外衫,向初霁展示里面锦绣堆叠的衣裳:“我是个男人,但是我穿女人的衣服,打扮成女人的模样,恶心吗?” 荆恨月吊着眉梢看她,仿佛笃定她会一脸厌恶,起身离开。

但这是梦中,身为天道,她自然清楚荆恨月男扮女装的事实。

初霁巍然不动,神情淡如秋水。

“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

”初霁问。

荆恨月停顿片刻,忽然嗤笑出声:“男人女人不都是我?” 天道初霁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她没成为天道时,也鲜少与荆恨月说起这件事。

荆恨月抱臂笑道:“我想做荆恨月,自由来去此生。

至于男人女人,修魔修道,都不影响。

” 初霁蹙了一下眉。

电光石火间,她心底那种空落落的异样忽然如石击浪花,掀起一层层涟漪。

她睁眼内观,终于看清她到底在惆怅什么。

不是担忧荆恨月灭世。

也并非荆恨月界外人的特殊身份。

那一点遗憾,来自凡人初霁。

她遗憾众生道的尽头,是抛却七情六欲,博爱宽厚,统领一界。

这非她所愿,却是她不得不做的事。

她虽然选择了这条路,但内心尚有疑虑。

难道成为无悲无喜的天地法则,就是万物的终点吗? “自由来去?”初霁语气平和,似乎即将指点小辈。

但只有初霁本人才知,荆恨月每说一句话,她心中的遗憾都会抽芽,渐渐挤开一条缝隙。

少年荆恨月:“只要是我走的路,就是我的道。

和名字无关,今天我可以走正道,明天我想走歪门邪道,又如何?”他言语间带着一股倨傲,极其符合他大小姐的脾气。

十来岁的少年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就算是荆恨月也难免。

初霁眉梢微挑:“你就不怕走火入魔?”荆恨月笑了:“你就不怕失去自我?” 这一句话如天雷轰然惊起,那种怅然和怀疑迅速蔓延,反扑了初霁整个道心。

她内心质疑的声音不断扩大,一层层回响。

众生道是她的全部吗?成为天道,是她的终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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