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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这片杀戮之地不远处,一株虬结扭曲的黑色怪树投下的浓重阴影里,一直蹲坐在地上的老瘸子,不知何时抬起了头。
他浑浊的老眼透过阴影,深深看了一眼凌尘那间紧闭的茅屋木门,又扫过地上陈风的尸体和那滩刺目的血迹。
他沉默地拿起放在脚边的旱烟杆,慢吞吞地塞上烟丝,指尖搓出一缕微弱的火苗点燃。
吧嗒…吧嗒… 辛辣的旱烟味在血腥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瘸子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沙哑低沉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死寂的林间幽幽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穿越时空的预言: “小子,风起了。
” “这枯木林,困不住真龙。
” 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有审视,有慨叹,甚至有一丝久违的…期待? “但龙抬头,必遭雷劫。
” 他顿了顿,烟锅里的火光在阴影里明灭不定。
“好自为之。
”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落下,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和沉重。
说完,他不再停留,拄着那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杖,一瘸一拐,蹒跚着消失在枯木林更深处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彻底笼罩了荒芜的苦役林。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将最后一丝天光也无情吞噬。
凌尘栖身的破败茅屋内,没有灯火,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刺鼻的血腥味。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
月光艰难地穿透了厚厚云层的一道微小缝隙,如同一柄惨白的利剑,斜斜地刺破茅屋顶棚的破洞,投射下来一小片微弱的光斑,恰好落在凌尘身前的空地上,照亮了他手中那柄染血的锈铁剑。
剑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粘稠地附着在斑驳的锈迹和崩裂的刃口上,在惨淡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近乎污秽的褐色。
铁锈混合着干涸的人血,散发出一种混合着金属腥气和死亡气息的怪味。
凌尘沉默地拿起一块同样破旧、勉强还算干净的粗麻布,一下,又一下,缓慢而用力地擦拭着剑身。
布条摩擦着粗糙的铁锈和凝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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