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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意识到他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穆子煦带着犟驴子和郝老四一齐跪下,行辞师之礼,何桂柱“哇”地一声号陶大哭,泪珠刷刷地滚落下来。
这一声哭得犟驴子如梦初醒,哭着叫道:“师傅,怨我呀!我要过来接应一步,你怎么会……”穆子煦、郝老四心里十分凄楚,也都扑身叩头痛哭。
明珠重伤未愈,躺在担架上无声垂泪。
魏东亭想起从西河沿初遇以来这几年相处的情景,也是泪流满面,伍次友噙着泪对死者长跪叩头道:“大叔,您……您这一去就不再回来了?”说着也掩面而位。
魏东亭劝慰大家道:“各位兄弟,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等杀了贼,我们再来奠祭他老人家……”众人一起动手就在池心岛上,掩埋了史龙彪,然后星夜赶回城里。
这一带从李自成与清兵、明廷几次大战后,荒无人烟,星影中只见黑乎乎的丘陵和房屋一起一伏地以乎在跳动,寺院里的钟声远远传来,更加深了从们心头上的凄凉之情。
铁骑踏着浓霜,默默地向前进发。
伍次友手带缓绳,仰望着满天寒星,不禁百感交集。
众人的心里也都十分激动,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谁不是有满腹的心事。
回到虎坊桥魏东亭的住处,众人才透了一口气。
想起今日一场恶战,如在梦寐之中。
魏东亭知道大家很累,便不再张罗吃饭的事,只分派了各自安歇的地方。
待找胡宫山时,不知他何时已经离去。
魏东亭犹恐伍次友文弱书生劫后余悸,特地请伍次友住到自己的房间里,自己在外间一条春凳上守候。
尽管一天来担惊受怕,往返奔波,身子十分疲惫,却怎么也不能安睡,心驰神飞,想了许多许多…… 索大人府上被搜之后,伍先生避居白云观。
白云观今日又遭洗劫,这两次突袭,名曰追缉、搜捕,其实都是遁词,也不尽是为了伍先生,都是对着皇上来的。
由此足见鳌拜的纂逆之心,已是急不可待。
他舍近而求远,又可见在宫中下手,他还不敢。
只要皇上不轻易出宫,半年内平安可保。
如频繁出宫,就怕再遇山沾斋之事……看来九门提督换不换人,吴六一肯不肯效命,是个最重要的事情。
夜已深了,街上传过四更的梆子声,里面屋里伍次友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魏东亭还是睡不着:“明天一早,皇上会不会问这个事呢,主子问起,将怎么回答呢?” 这天夜里,康熙也没睡好,鳌拜纂权之心已暴露无遗,下一步怎么办呢?按苏麻喇姑的意思,是不让自己再见鳌拜,太皇太后也不放心。
可是,眼下立即除掉鳌拜,时机尚不成熟,那就必须先稳住他,哪有皇上不敢见大臣的呢?我非要召见他不可,看他还能拿出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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