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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4/5)

另一面&mdash&mdash他一面喝酒一面傻笑，脸上像要蹦出桃花似的，对所有来访者都异常和蔼，有问必答，将先前的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后，傍晚，久违的傅九云领着一个美貌姑娘来了。

眉山君对傅九云和那位姑娘的事情略微了解一些，对老友的这段感情，他是不以为然的。

当然，傅九云也对他和辛湄的事情不以为然，趁着那位姑娘还在洗温泉，两人很是互相讥讽一番。

&ldquo有什么事趁早说，今晚你就是搬出一百车醉生梦死，老子也不陪你喝。

&rdquo 眉山君心不在焉，很想马上把他俩打发走。

傅九云望着他只是笑，笑得他浑身发毛忍不住暴跳：&ldquo你笑什么？！&rdquo 傅九云淡道：&ldquo我笑某个快要变成猪头的窝囊仙人。

&rdquo &ldquo你你你说什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战鬼夫人在你家？&rdquo &ldquo你你你怎么知道&hellip&hellip&rdquo &ldquo原来真的在。

&rdquo傅九云继续笑，&ldquo不怕战鬼将军把你打成猪头？&rdquo 眉山君绿着脸逞强：&ldquo他敢！这里是我的地盘！&rdquo 傅九云点点头，懒得搭理他：&ldquo那你努力，我去外面接覃川。

东西准备好，回头你输了酒量不许耍赖。

&rdquo &ldquo你才输！&rdquo他一气急只会跳脚，忽又一愣，&ldquo覃川？那姑娘改名了？&rdquo 傅九云没有回答，方才笑吟吟的神色黯然了一瞬，转身走了。

以前他提起这姑娘，总是笑颜逐开的，及至大燕国亡，傅九云足有整整两年没露出过一丝笑意，前段时间和他喝酒聊天，言谈中依稀感觉到那姑娘又有消息了，笑意才重新回到他眼底，可方才，他的神情真令人不舒服。

还是小湄好啊&hellip&hellip眉山君长叹一声，那个叫覃川的姑娘太能折腾人了，一般人消受不起。

那天晚上傅九云估计是大享了一番艳福，眉山君喝醒酒茶的时候，听见灵鬼们在外面窃窃私语：&ldquo&hellip&hellip那叫一个销魂，窗外的芭蕉精都羞得跑走了。

不愧是九云大人，咱们主子跟他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人来这里都住了两天，连个手都没摸上。

&rdquo 他红着脸跑过去斥责：&ldquo都闭嘴！我乃堂堂正人君子，少拿那个糜烂的登徒子和我比！&rdquo 新来的灵鬼们吓得跑走了，唯有那时常抠鼻孔的老灵鬼翻个白眼：&ldquo你明明是不敢。

&rdquo &ldquo话说从以前我就觉得了，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别人是你主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少岔开话题。

&rdquo &ldquo我和小湄是纯洁的交往！&rdquo &ldquo其实就是你单恋人家，人家只把你当空气。

&rdquo 眉山君气急败坏冲出去：&ldquo都说了是纯洁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自欺欺人。

&rdquo 眉山君含着眼泪跑了：&ldquo你等着！今晚就叫你看看我的手段！&rdquo 灵鬼们从树丛里探出脑袋，带着敬佩与后怕，抬头望向那只大胆的前辈：&ldquo&hellip&hellip前辈你也太直白了，好歹要给主子留些面子。

&rdquo 前辈灵鬼弹了弹鼻屎，发出一声用心良苦的喟叹：&ldquo玉不琢不足以成器，我激他，都是为了他好啊。

你们看，他不就行动了么？&rdquo 眉山君的行动冲劲只维持到了辛湄的客房外，她还没睡觉，开着窗户坐在旁边，手里把玩着一只有些老旧的人偶，人偶甲胄铮亮，手里还捏着一根威风凛凛的长刀，很是精致。

见他站在外面，辛湄笑眯眯对冲他招手：&ldquo眉山大人，你找我玩？&rdquo 眉山君瞬间就软下去了，浑身像泡在春水里似的，脚不沾地飘过去，声音发抖：&ldquo今晚&hellip今晚花好月圆&hellip&hellip小湄，我们聊聊&hellip呃，要不要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rdquo 花好月圆？辛湄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外面还下着小雨，他衣服都湿了半幅，花和月连个影子也没有。

&ldquo外面下雨，眉山大人进来吧。

&rdquo 她大大方方打开门，将这位有些失魂落魄的落汤鸡仙人迎进来，搬了张凳子给他，顺便还好心倒了一杯热茶。

眉山君呷一口茶，小心翼翼抬眼看她。

烛火刚好一跳，她半垂着脸，秀丽的睫毛微微颤抖，目不转睛看着手里的人偶，神情柔和。

双颊依旧丰盈洁白，眉眼依旧灵动含笑，和他记忆里那个十六岁的辛湄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出入。

可他又觉得她其实还是变了许多。

十六岁的辛湄是随意自在的，也是鲁莽粗疏的，还带着孩子的稚气，这种蕴含真正女人的柔情神采是不会在她脸上出现的。

她手中那个人偶虽然服饰光鲜，但明显已经旧了，五官都被摩挲得看不出来，油彩更掉了大半。

可她偏偏就是那么喜欢，甚至看得入迷，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还笑，笑得眉毛乱动。

眉山君想起一直被他贴身存放的辛湄小像，他曾为傅九云对女人细腻而深刻的理解而膜拜，画中的辛湄分明比曾经的她大了两三岁，五官一模一样，神采却截然不同，充满了自信和女人的温柔，就和现在的她一样&hellip&hellip不，现在的她比画上的还要光彩照人。

他很明白，这种光彩是什么人带给她的。

反正不是他。

眉山君失落地垮了双肩。

&ldquo眉山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不是想找我玩吗？&rdquo 辛湄终于回过神，抬头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hellip&hellip总觉得如果自己继续窝囊下去，会离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眉山，鼓起你的勇气！就像当年成仙渡雷劫一样！挺起胸膛熬着，什么都会过去的。

眉山君清清嗓子，难得在她面前凝神静气，露出严肃认真的神情：&ldquo小湄&hellip&hellip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男人？&rdquo 先了解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才好对症下药。

辛湄想了想：&ldquo比我祖爷爷还老的仙人。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两行凄楚的眼泪滑下他的脸庞。

原来如此，他懂了。

祖爷爷&hellip&hellip 什么都不用再问，也不用再说。

他怅然起身，打算回房修补一下自己破碎的心。

&ldquo眉山大人，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rdquo 辛湄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像阴霾中的一丝阳光，又给了他一丁点儿希望。

眉山君颤巍巍地回过头，哽咽着问：&ldquo你、你终于看出来了？&rdquo 辛湄点头：&ldquo会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赵官人说，这就是发春了。

&rdquo 好吧，比起发春，他更喜欢春天来了这四个字，只不过，他的春天来得太慢，冬天实在太漫长。

&ldquo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rdquo眉山君低声问。

辛湄神秘一笑：&ldquo是狐仙大人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谁&hellip&hellip谁来救救他？他的心&hellip&hellip碎裂的心好像又碎了一次。

&ldquo你们是仙人，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眼光。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们，我就觉得你们很配。

你放心，我支持你，虽然我这辈子是看不到狐仙大人了，但你们都是仙人，下次他出关，你要记得把心意大胆表达出来&hellip&hellip咦？眉山大人？眉山大人？&rdquo 怎么说着说着他人就不见了？辛湄疑惑地四处张望，难道他是在害羞？ 眉山君正在雨水中狂奔，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从颊边滚落。

&ldquo天雷啊&mdash&m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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