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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魔头……” 赵长安打断她:“这是哪儿?” 昭阳忙答:“川头!我们刚才还商量,等你醒了,养好身子,我们就一同回泰山去,然后为你和荷妹妹完婚!” 赵长安似乎脑子还不大清醒:“完婚?” “是啊!延年哥哥,你还不晓得?这次荷妹妹为你,太子妃也不做了,从皇宫里跑出来,到望郎浦找你……”昭阳兴高采烈地刚说到这儿,却见赵长安倏然闭眼,面容扭曲,状极痛苦。
她一惊:“哎呀!延年哥哥,你哪儿不舒服?是‘陵迟’的毒远哥还没为你驱净吗?” 宁致远目光一闪:“三弟,晏姑娘是清白的。
她当时对你说些什么她和赵长平合谋害你害我的话,为的是激发你的斗志,让你不沮丧绝望,自我放弃。
你千万不可对她误会了。
” 赵长安沉默半晌,方气若游丝地道:“我头疼得很,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宁致远怔了怔,轻一扯昭阳,以目示意,两人默默出房,反手带上了门。
晚饭时,端到床头的饭菜原样又端了出来,赵长安只对宁致远说了一句,除宁致远、昭阳,他不想再见任何人。
但即便如此,当二人在他床侧时,他也是无言。
第三天,他又提出来要走。
宁致远这次怎么还敢让他走?极其强硬地回绝了。
他也不十分坚持,闭眼,不再做声。
晏荷影强自忍耐,但四天后,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这天一起床,不等吃早饭,她就径直往赵长安养伤的西厢房走。
昭阳忙撵上去,问她要去哪儿,她闷声闷气地答了一句。
昭阳瞅了瞅她眍陷的眼眶和发灰的面色,叹了一声,劝她别去。
但她是属于那种打定了主意就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昭阳知再拦也是无用,且也隐隐地抱着一线希冀,兴许,赵长安见了她,倒能一扫眼中的阴霾呢?遂改变初衷,陪她一道去。
到西厢房外,门扇虚掩,悄静无声。
昭阳透过门缝一看,回头轻对晏荷影道:“还睡着呢。
要不……”晏荷影摇头,一伸手已推开门,跨了进去。
二女蹑足蹑手,才走了几步,昭阳一愣:“不对!”抢到床边,一把揭开薄被,晏荷影定睛一看,也愣住了,躺在床上的,竟是宁致远! 昭阳迷惑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延年哥哥呢?” 宁致远眼神焦急,却不说话,也不动。
二女一愕,随即反应过来,他被人点了穴道!一时二女均感身上发冷:当今世上,竟还有武功如此了得的高手,竟能在强手如林的四海会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宁致远的穴道,劫走赵长安! 晏荷影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她那变了调的厉声嘶喊,立刻召来了满屋子的人。
但偷袭者的点穴手法极其怪异,无论晏云孝、章强东、丛景天等人如何为宁致远推宫过血、揉捏拍打,都不能解开他被封的穴道。
而当章强东等人忙于解穴时,西门坚、朱承岱、马骅已传令海宁分会堂主鱼盛,马上召集南海三郡二十八县所有会中的得力好手、弟子,连夜赶赴吴州、青州、直隶等郡,封堵去往京城的所有路口,拦截劫持赵长安的人。
众人均想,现全武林俱对赵长安感恩戴德,决不会干这种事的,那劫持他的,极可能是朝廷!赵长安现在定然已在被押往京城的途中了。
劫夺钦犯,那就是公然与朝廷对抗,是十恶不赦大罪之第一款——“谋反”!任再贤明宽宏的君主,也不能容忍这种犯上之行。
皇帝雷霆震怒之下,大军席卷而至,围剿四海会是不问可知的事情。
即便朝廷大军不能一举剿灭四海会,但四海会今后还想在大宋境内存身立足,也不可能了。
但这时众人已顾不得那许多了。
赵长安三番五次不恤生死,救助四海会与整个中原武林,以至昔日尊崇高贵的宸王世子,现竟落得个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的地步。
如今他身陷朝廷之手,有被皇帝论罪问斩的可能,自己一干武林中人受恩不报,那岂不是枉披了这张人皮? 正当西门坚、朱承岱、马骅带了十几名好手,要骑马沿回京的大道去追赶时,忽听人道:“西门大叔、朱二哥、小马,不要追了,我的穴道是三弟点的!”众人一看,说话的竟是宁致远,他已从床上翻身坐起。
“啊?”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宁致远脸色极其难看,道,今早他来看赵长安,才进门,就被赵长安制住穴道,扶上床躺下,然后赵长安就掩门走了。
众人问:“他走的时候,说去哪儿了吗?”宁致远摇头。
昭阳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太危险了,我们赶快去把他找回来!” 宁致远瘫坐床沿,整个人像被抽了筋,发了半天的怔,忽然眼中落下泪来:“三弟不在了!” 昭阳吓得连退两步:“远哥,远哥,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说延年哥哥他……他……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你不要吓我!” 宁致远一愕,一看所有人惊惶失措的面容,方醒过神来,急忙拭泪,扶住摇摇欲倒的昭阳,强笑:“呵!别急,别急,我刚才瞎说,作不得准!”章强东忽道:“不清楚你们瞅出来没,反正这次,世子的神气都甭提多不好了,他……”说到这儿,他万分吃力,“这么悄没声地走了,该不会是要去上吊抹脖子吧?” “啊?”昭阳、晏荷影的嘴唇都白了。
“不会!”马骅咬牙,“殿下不是那种人,就是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跳了河,殿下也绝不会干这种蠢事!” “是!”晏云孝也点头,“殿下许是呆得气闷了,出去走走,散散心,等心情一好,就会回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对众人连使眼色。
众人会意,纷纷附和,嘴上虽说得兴头热闹,心中却俱酸楚万分。
但恐重孕在身的昭阳和孱弱的晏荷影担忧,只得顺口找些轻松豁达的话来说,既是宽二女的心,也是宽自己的心。
晏荷影体会众人心意,止住簌簌流个不住的眼泪,强笑:“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宁致远定下神来安排:,“章伯伯、丛大哥、西门大哥、朱二哥、小马,你们马上以四海会名义,通传所有武林门派帮会,请他们马上派出人手,共同查找三弟的下落。
无论如何,总要找到为止!” “我也去!”晏荷影平静而坚决地道。
宁致远想拦,晏云孝却道:“致远弟,就让荷官去吧,我陪她去!” 情知拦不住,宁致远只得点头:“好吧,一起去。
只要力尽到了,我想一定很快就可以把三弟找回来的!” 但这一找就是三年。
赵长安的下落始终是个谜。
没多久,晏家兄妹就遇上闻讯赶来的游凡凤。
于是,晏云孝将晏荷影托付给游凡凤后去了冀东,游、晏二人则往西域。
从前,赵长安曾说过,他一直对那遥远的西方佛国心向往之,此生若可能,倒想学玄奘法师游历一番…… 漫长揪心的三年,一千多个眠食俱废的日日夜夜。
酷冷的寒风自北方弥天卷来,这种刺骨的寒冷,晏荷影自与赵长安一起分担了。
不能与他相拥,彼此温暖,但能与他一同忍受那透骨的凄寒,也算是稍稍安慰了她那寂冷的心情。
每当这样想时,严寒中竟然也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不是在天涯,也没有远隔千山、相距万水,而仿佛,此时此地,她就依偎在赵长安怀里,在那呼啸的、利刃般的寒风之中,一同忍受。
然则,那个日思夜想、魄挂魂牵的人儿究竟在哪里呢?是在剑门濛濛的细雨中,还是在渭城淡淡的轻尘里?是在巫山迷离的烟云上,还是洞庭秋波无边的落木下?还是……在那匝地无声的清风中,寒梅枝边的月色下? 四处追索,八方寻觅,听秋风过林,望夜雨扫江,声声处处,迷迷茫茫,无不是爱郎眉间的怅惘、唇边的笑意,于是,她对他层层叠叠的记忆中,便都充溢着他那恬淡的气息了。
隆冬,最冷的黑夜,积雪厚逾三尺,鹅毛般的雪片,仍在纷纷扬扬地洒落,遮严了整个东京城。
长生殿中的八个金丝鼎兽地炉,炽炭起青焰,兼之一重重厚实严密的帷幕隔绝了砭人刺骨的寒冷,殿中温暖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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