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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生狞笑,举手就是三剑,长虹般的剑光一闪,已到了赵长安身前!赵长安上身端凝不动,只脚尖向后轻轻一滑,已避过了那闪电般的三剑。
石崇生神色突变:“丽人行!怎么你也会丽人行?”他双脚错动,连走几步,挡住赵长安去路,步法竟也和赵长安一般灵动飘逸。
赵长安笑笑不答,但眼中微露诧色,似是也在奇怪:他怎么也会丽人行? 石崇生又狠刺过来五剑,赵长安向左疾掠,要避开,但石崇生极其熟稔他的步法,脚步斜滑,挡住去路,同时剑芒暴涨,将他身周三尺内的地方全都罩住,令得离二人最近一张桌的客人忙不迭起身,躲避那令人惊悚的杀气。
二人在楼中飘忽游走,身形如两只穿花的蝴蝶般优美动人,衣袂飘飞,衫袖轻扬,让人看了,直疑二人不是在作生死决斗,而是在相对而舞! 一小会儿工夫,就连不懂武功的沈瘦菊都瞧出来了,若只论步法,倒是石崇生还要更高妙一些,无论赵长安往哪个方向去,如何闪身,石崇生总能抢先拦在他面前,以剑封死他的去路。
只几个来回,赵长安也明了了这一点。
突然他像平常一样连连后退,直退到放着“寒潭香”的桌旁,又端起了一只琉璃盅,足下轻滑,还是丽人行步法,但这次却辅以深厚无比的内家真气,于是他的身形立刻就变得如惊风般迅疾。
石崇生明明清楚他这一步要往何处去,也知该如何阻截,但还是迟了一步,不但步法迟了一步,太玄剑也迟了一步。
赵长安就在这一眨眼间,从他身侧轻盈地掠过去了。
他擎着琉璃盅,站在栏边,一阵风过,吹动他的数层衫袂,使得他整个人都临风翩跹。
他笑眯眯地望着气急败坏、持剑向自己横削的石崇生,曼声吟道:“黄菊枝头生暮寒,人生莫放酒杯干。
” 正为自己刚才的言行而后悔不迭的甄庆寿,只觉脸上又是“啪”的一声脆响,与此同时,后颈已被人拿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张嘴,一道酒泉又直灌而入,将他才被打落的几枚牙齿、鲜血,和着酒水,又全冲下了喉咙。
而这时,赵长安已到了三丈开外的红地毡上,接着吟道:“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
”皇菊盛放的七八枝花中,已被他摘下了一枝,头都不回,反手一插,那枝怒放的菊花,已簪在了如附骨之蛆般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石崇生头上。
突然,楼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左眼已肿得睁不开的甄庆寿凝目一瞅,方见不知何时,石崇生头上的朝天冠已被簪反了。
反著的冠、斜插的花,加上石崇生半边红肿的脸颊,和着他抽搐扭曲的面肌,明亮的烛火下,这情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虽然已恨极了赵长安,甄庆寿眼望此等奇异的“景色”,也不禁笑了。
但一笑之下,牵动颊上痛处,忙抬手去抚,但未等摸到脸颊,那一抹轻灵飘逸的白影又到了眼前。
又是一记耳光,又是一巨盅“寒潭香”!这巴掌一挨,甄庆寿口中便再无一颗牙齿剩下了,和着酒,吞下自己的牙齿和血,他肿得乌七麻黑的脸上,鼻血与眼泪齐飞,紧接着,胃一抽,“哇!”吐了个乌烟瘴气。
“好啊!假王拼命救不得,唯见血泪相和流!”赵长僖欢呼。
“唉……唉……这小十一,竟把<ahref="/book/2357/index.htm">《长恨歌》</a>改成这样!”一个花白头发、穿华贵锦袍的老者摇头。
“王爷,小弟倒觉得,十一郎改得甚好,和今夜的情景极是相融!”老者身边一华服中年美男子笑道。
“不过,善王爷,庄侯爷,依本郡王看,十一郎的诗改得再好,也没有世子殿下的身法好!”另一人赞道,“你们瞧,他既能闪避假王的剑招,又能掐住姓甄的脖子灌酒,还能簪花在假王头上,同时,还妙改了黄山谷的词。
这样一心几用,当今世上,真正也就只有他,才会有这等本事!” 三人一齐点头:“原来,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今天,才知这个假福王,什么功夫一流、文才无双、与十九郎齐名,真正是浪得虚名!”其实,三人均知石崇生的身份不假,但既恨他狠毒残忍,又厌恶他仗势欺人,且为赵长安免祸计,故三人全只道他是假冒的。
石崇生两眼血红,但不知为何,无论他如何拼命,剑尖始终只能贴着赵长安的白袍,始终无法再刺进去一分。
众皇子王孙几曾见过如此精彩而又解气的打斗?无不前仰后合,更有多人连连拍桌踹凳,为赵长安助威叫好。
赵长安微笑,后退,慢吟:“身健在,且轻狂,舞裙歌板尽清欢。
” 甄庆寿又着了一耳光,又是一盅“寒潭香”,这下,他脸上流的,已分不清是眼泪、鼻涕,还是鼻血了,而石崇生头上则又多了两枝皇菊。
那般艳丽娇媚的菊花,映衬着他已变形的面容,愈增其滑稽可笑之态。
就连躲在一旁,见赵长安摘取皇菊而心痛得要落泪的沈瘦菊亦不禁笑了,低声诅骂:“该!活该!”见又一枝皇菊插在了石崇生的鬓角,老人笑着,举衣袖擦眼睛,“唉!摘吧,摘吧,把这花全替老朽插到这兔崽子的头上去!”而楼口,则挤满了楼下赶上来瞧热闹的各色官员。
甄庆寿脸上已肿得眼睛都找不到了,加上纵横满面的眼泪、鼻涕、鼻血、口水、酒液及呕吐物,真是惨极,也狼狈至极。
而石崇生头上这时已簪满了皇菊,他虽拼尽了全力,可就是刺不到赵长安,兼之这晚喝了太多的酒,一路狂奔,满头、满脸、满身的热汗,正气喘不已、力不能支之际,忽踩到地上的一块宝石,一个踉跄,就往后倒。
但未待跌个人仰马翻,他已被人扶住了,扭脸一看,赵长安正笑吟吟地瞟着他:“黄花白衣相牵挽,付与世人带笑看。
” 而这时,两人又到了甄庆寿跟前。
早已气得发疯、痛得发昏、丢人亦丢到家的甄庆寿见白影竟又飘过来了,血脉贲张,狂嚎一声,右腿前踢,左腿紧跟而至,一式凌厉凶狠的“无敌连环鸳鸯腿”已踹向赵长安。
他武功虽远不及赵长安,但亦是个一等一的好手,特别是双腿上的功夫极为了得,江湖中一提起甄小侯的“无敌连环鸳鸯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他急怒恚恨,这一踢使尽了平生功力,双腿未到,一阵罡风扑面先至,呼声大作。
刹那间,赵长安的白袍、石崇生的毛裘、桌上的杯盏,连同几张椅子都疾向后飘,连石崇生的掌中剑亦被这一阵罡风吹得偏朝了一边。
赵长安冷笑,一把推开石崇生,咬牙道:“让你踹本宫的婕妤!”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双手随随便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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