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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虹依稀又来到那条走廊里。
那条走廊好长好长,黝黑,寒冷,巨大的廊柱在墙壁上投下了幢幢黑影,处处都弥漫着一份阴森森的、瑟瑟逼人的气息。
心虹赤裸的小脚踩在那冷冰冰的地板上,手里颤巍巍地擎着一支蜡烛,小小的身子在那白色的睡袍中颤抖。
她畏怯地、瑟缩地向前迈着步子。
恐惧、惊惶和强烈的渴望压迫着她。
她茫然四顾,走廊边一扇扇的门,那么多的房间,那么多!但是,他们把母亲藏到哪儿去了?妈妈!她的心在呼号着:妈妈!妈妈!四周那样安静,那样窒息的安静。
妈妈!妈妈!一滴滚热的蜡烛油滴落在她手上,她惊跳起来,哦,妈妈!妈妈!她站定,发着抖倾听,然后,从一扇门里传出一声那样恐怖的、裂人心魂的惨号。
哦,妈妈!妈妈!她冲过去,扑打着那扇门,哭泣着狂喊: “妈妈!妈妈!妈妈!” 门开了,出现的是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她小小的身子被抱了起来,父亲的声音疲倦而苍凉地响着: “噢,心虹,你不能进去,好孩子,你的母亲,刚刚去世了!” “妈妈!妈妈!”她哭喊着,在父亲的肩上挣扎。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哦,妈妈!妈妈!她的头痛苦地转侧着,妈妈!妈妈!走廊里响起了空洞的回音:妈妈!妈妈!她像掉在一个冰凉的大海里,柔弱,孤独,而无依。
妈妈!妈妈!她不住地狂喊,挣扎。
她要离开那走廊,离开那走廊,她挣扎,挣扎,挣扎…… “心虹!心虹!醒一醒,怎么又做噩梦了?心虹?”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落在她的额上,摇撼着,抚摸着。
她一惊,陡地清醒了过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在惊悸中张大了眼睛,屋子里的灯光明亮,那裱着玫瑰花壁纸的房间绝不是什么阴森的长廊,那深红的窗帘静悄悄地掩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玻璃吊灯,明亮地放射着一屋子柔和的光线。
她躺在床上,蜷缩在那温软的锦缎和棉被之中,手上绝没有烛油烫伤的痕迹,她也绝不是一个四岁的、找不着母亲的小女孩!是的,母亲!她的母亲正坐在床沿上,带着那样温和而安慰的笑,半忧愁半担心地望着她。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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