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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必拿我父母压我,没必要。
您趁着大伯病重逼宫,故意把怀景阻在国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还有亲人?”许昭意不避不让地盯着他,态度冷下来,“您甭跟我来这套,圣贤说长惠幼顺,那也要长辈宽厚仁慈,晚辈才恭敬顺从。
” 她轻嘲,“你嫌我不客气前,是不是该找个地儿反思一下自己?” “放肆!”许明德勃然大怒,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许崇礼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悖逆的东西!” 大约是怕他冲上来,周明扬不动声色地踏前一步,朝前挡了挡。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硝-烟味一触即发。
“三叔,消消气。
若不是闹到这境地,我也没打算揭您短,”许昭意也不恼,抬了下手,接过文件翻了两页,“不过您最好搞清楚,虽然我爸这人脾气好,心肠软,平时不争不抢的,从不同你计较。
但我不是。
” 她平静地看着他,“只要您敢动心思,我就敢赶尽杀绝。
” “你以为没有我,就不会有其他人?你以为你一个小丫头,真能掐了董事会其他人的心思?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许明德额头暴起青筋,忿忿地冷笑了一声,“你们情愿许家的产业落到别人手里,也不肯成全我,还跟我谈什么亲情?” “我初来乍到,光靠自己自然不能。
”许昭意瞬也不瞬地看着他,语气很淡,“不过不劳您费心,在我离开临城前,没人敢动。
” 临城离邵城很近,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像一张暗网。
将投其所好做到位不容易,抓一个人的把柄,却轻而易举。
这世上清清白白一干二净的人可真不多,董事会那帮各怀鬼胎的高层,总有软肋可拿捏。
梁靖川让周明扬随行,不止是打下手,也是借势。
有俞家的势力压着,犹如利剑悬于颈上,临城各方势力动都不敢动,短期内根本掀不起风浪。
“凭什么?凭什么他许知文能坐的位子,我就坐不得?”许明德拍着桌子,咬牙切齿道,“说到底,我许明德只是个外人,你们不就是瞧不上我的出身吗?这些年来不管我怎么努力,永远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我最恨你们一个个虚伪的样子,明明都有私-欲,装着一副清高样,还不是一路货色?” 他抬起头来,脸上是未曾有的疯狂,“我许明德到底输在哪里?若是谈公平,这里的一切根本轮不到你们!” “您倒也不必在我一个小辈面前自轻自贱,愤愤不平,”许昭意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这些年我爸对您如何,大伯对您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您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么多年来,许家有谁欠您了?这时候说许家苛待了您,未免过分了吧?”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还真没什么人对不起他。
她三叔被领回许家时,是因为他母亲出了车祸。
当年许昭意的奶奶,几乎被外面那个女人折腾到抑郁。
在那女人过世后,老太太大约是不忍心,还是让许明德留下了。
她作为继母,对许明德虽未有笑脸,但不曾苛待。
而许知文和许崇礼两兄弟打小就被教养得好,为人良善,从未提起过这些旧事,拿他当亲弟弟一样。
两兄弟有的,他都有一份。
没人迁怒他,没人苛待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栽培之情,不求有多大的回报,总不至于招来恩将仇报吧? 他还应该有什么不平之心? 许明德所谓的许家拿他当贼防着,只是因为他的手段摆不上台面。
这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任何企业都难以保证百分百干净,毕竟没有一个人能替其他人保证。
她三叔许明德虽然思维敏捷,行事果决,是个典型的是个打江山的人,可惜做事阴狠到不留余地,这些年早已劣迹斑斑。
若是无人掣肘,在高位上坐久了,他早晚要拖着旁人栽下深渊。
说到底,心比天高,贪心不足蛇吞象。
“若是您真把我们当一家人,我自然敬着您,喊您一声叔叔;若是您执意把所有人当砧板上的鱼肉,”许昭意淡淡地看着他,“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并不介意背上个骂名以下犯上,替许家清理门户。
” 许明德心知大势已去,自己这个侄女不吃感情牌,但不管心底怀着什么心思,此刻都再也无法发作。
他的面色依旧阴沉,手指微微抖动,突然狠狠握住了笔,在文件上签了字,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尘埃落定。
今夜有些冷,风声渐起,掀起了夏日雨后的丝丝清冽。
- 处理完一切,许昭意几乎想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事实证明,跟一群老狐狸绷着张脸演戏,远比在实验室泡一天更辛苦,不仅考验演技,还他妈耗费耐心。
秘书的工作日程才汇报了一半,许昭意摆了摆手,让她能推就推,吩咐了助理团去机场接机和准备后续交接工作,其他留给许怀景处理,非重要事宜一概别烦她。
次日初晨,许昭意推开办公室的门,对上一双漆黑而沉冷的眼。
她稍稍怔住,有些意外。
梁靖川长身玉立,站在落地窗前回身,周身镀了一层釉质的清光,五官埋入阴影里,气质沉静而冷然。
量仗着周围没人,许昭意将手上的文件往沙发上一撂,不管不顾地往梁靖川怀里扑,“纽约的项目处理完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梁靖川拢住她的腰身,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听说夫人处理得不错,特来瞻仰一下夫人的风姿。
” 他喜欢她这样,三三两两,懒懒幽幽,勾得人发紧。
她于声色欢宴里,还他一记绝杀。
“恭维的台词有点假。
”许昭意轻笑了声,在他怀里抬眸,“能处理得这么快,还不是因为动了你的人脉,周明扬手脚又利落?我知道这次是沾了你的光。
” 她有处理的本事,那也要有人可差遣,有势力可配合才行。
想镇住那帮老东西,绝不会是她一个小姑娘,随随便便往会议上走一圈,撂下几句唬人的话就能做到的;而是原本对梁靖川俯首的势力和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们怕的,是触了梁家和俞家的霉头。
梁靖川这话虽然有恭维的成分在,许昭意还是不自觉地被哄到。
她软在他怀里时,唇角翘起来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像一只得意的小孔雀。
梁靖川将她鬓角的发丝细致地拨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个位子做得习惯吗?” 许昭意在他怀里僵了一下,抬眸看他,蛮认真地摇了摇头。
她听得出来,他是在问她,还想不想继续坐在这位子上。
“不习惯,我也不喜欢。
经过这一遭,我觉得科研工作比勾心斗角更适合我,”许昭意眼底清亮,“就算学术圈也乌烟瘴气,总比整天跟一群心怀鬼胎的老狐狸斗强。
” “又想走?”梁靖川半眯着眼,舔了下牙齿。
“不走,不过梁总给个机会,包养我一下?”许昭意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眨了下眼,“我很乖的,现在只想当梁总的漂亮小花瓶。
” 梁靖川低笑了声,抬手摸了摸许昭意柔软的长发,也没搭腔。
在她毫无防备时,他箍住她的腰身手上一带,将她抱到了桌边。
许昭意警惕地看着他,薄瘦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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