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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皎洁,如水洒落,将那黑色的迈巴赫车顶镀上银辉。
梅叔开车的风格很多变,稳重是基调,只偶而在撮合后座的男女主人时,车速会变得很快,让人心跳激烈。
回去的路上,谢明穗爬也要爬到副驾驶坐。
谢浔之只好坐后去,和易思龄并排。
今晚谈合作,易思龄特意带了一支年份极好的赤珠霞,四个人分着喝。
易思龄喝得最多,谢明穗仅次于她,两位男士倒像陪客,只喝了小指深浅的量。
一条来自【池饭友】的消息:【喝酒了就别再熬夜工作,回家了早点睡。
明天一起去吃海鲜。
】 谢明穗酒量好,但不知为何,今晚这支红酒喝得她头晕目眩,压根不想回这条微信,熄了屏,靠在航空椅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易思龄酒量差,却喝得格外兴奋,整整一满杯下肚,非但没有醉意,两只眼睛更是明灿灿的,像一对切割完美的宝石,修长的腿慵懒地叠起来,精巧的脚踝在空中浅浅晃动。
谢浔之看着她脚上挂着的那只墨绿色绣仙鹤的丝绒穆勒鞋,摇摇欲坠,好似随时能啪嗒掉下来,剥出一只白皙的,足弓优美的脚。
梅叔小声告诉谢浔之,说二小姐睡了。
谢浔之拨动按钮,挡板升起来,将前后隔绝成两个互不打扰的空间,这才偏过头去,和易思龄说话。
“就这么高兴?” 易思龄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笑容漾开来,斜斜地睨他一眼,一股娇矜的媚气,“你知道我省了多少经费吗,当然高兴。
我心里的预算其实有一千三,这一下直接差价八百呢。
” 谢浔之看着她潮热蓬勃的脸,被红酒熏得可爱,俯身靠过去,拿手指很轻地摩挲,感受那温度有多高昂。
果然很烫。
“老婆,你现在的新乐趣似乎是省钱。
” 易思龄餍足地眯了眯眼,觉得他摸得很舒服,也就不赶走他,由着那只玉质长笛似的手指在她脸上来回磨。
“少来…” 她哼唧,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懒躺在航空椅上,眼神很灵动,“我省钱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谢浔之思索片刻,低声问:“为什么?” 易思龄小脚一翘一翘,玩着她新做的手指甲,口吻很无奈,“因为领导不给我批经费啊,还说给我批经费就是潜规则,我能怎么办呢,只能勤俭持家呀。
总不能让我们两袖清风,人品贵重,光明磊落……” 她每说一个成语,谢浔之的脸色就沉一分。
“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君子端方的谢董为了微不足道的我而染上污点呢。
” “…………” 谢浔之叹服,她阴阳怪气的本事堪称宇宙第一,不给人留活路,让人只想狠狠地欺负她。
谢浔之眸色很暗,他确定他现在很想把易思龄拖过来,打她屁股。
“昭昭,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还能怎么死,太老了就死了,人都要死啊……”易思龄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心脏蓦然抽搐,声音低下去,些许难受地抿住唇。
她想到万一谢浔之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她一定会哭死。
不可以。
他要永永远远在她身边,陪她哄她迁就她,即使岁月漫长,时间无情。
谢浔之察觉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用沉稳的力量扣上她的腰肢,趁着她惊讶的罅隙,把她圈起来,迫使她屁股抬离原地,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转移到自己腿上。
那件蓬松的大摆纱裙堆在一起,层层叠叠,让她露出来的长腿像两支细嫩的花茎。
谢浔之温柔地抬起她的下颌,双眼沉沉地审读她:“我要死也是被你气死的,不会无缘无故就死,别多想,好吗?” 易思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 他很多时候都像一台扫描仪,完美地读取她的大脑信息。
“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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